“我聽說軒轅城主只有一根孤苗,年前還入京封了官。”
走到中途,韓秋色突然問:“剛才那位……莫不是軒轅城主的寶貝兒子軒轅豪罷?”
安生點頭:“正是。”
無雙城之主軒轅獨出身軒轅皇族,流有王家的尊貴血統,是本朝開國之君、太祖皇帝軒轅天的族弟。
太祖軒轅天號稱“古今帝王武藝第一”憑借著蓋世武功開創帝業,在位才不到五年,卻于北疆將平的前夕忽然駕崩,天下震動。因其子年幼,不足以指揮大軍結束割據,群臣遂擁立其弟,時任大將軍、中書令、北關道三府總制、征北大都督、功封定王的軒轅地繼位。
軒轅地在位二十余年,宵衣旰食,夙夜匪懈,降服不安分的諸封國,獎農桑、開科舉、興水利、明吏治,王朝的基業可說是成于他的手里,百姓都說:“打天下的軒轅天,守太平的軒轅地。”
敬愛之忱,可見一斑。
軒轅獨的年紀比二帝小得多,軒轅地在位時期時被召進宮擔任太子侍讀,叔侄倆雖然相差了十多歲,卻脾胃相投得很;軒轅獨整天陪太子習武狩獵,蹴鞠打球、投壺賭戲等,玩得不亦樂乎,居然也在玩樂中建立起極為深厚的感情。
軒轅地大行后,太子軒轅英于京都繼位,年號“承天”即為今上。
據說軒轅地臨終前曾說:“軒轅獨貪好游藝,視兵家之事如田獵,所統如逾千兵,定要生亂,不可委以大任。”
承天帝親政不久,想替這位叔叔兼童年玩伴安插從三品的“員外散騎常侍”一職,丞相陶元崢激烈反對,堅持不允;想替他弄一個奮威將軍的虛銜過過癮,誰知鎮東將軍姑蘇城又搬出先帝來,一連上了幾道奏折阻擋。
初登大寶的少年天子火了,惡氣無處發泄,靈機一動,將軒轅獨封到東海朱城山的白日流影城,讓他做無職無權的一等忠義侯。按照王朝律法,侯爵可配有銳槍明鎧的甲兵九百、仆役若干,的確不違先帝“不逾千兵”的圣訓。
承天帝登基七載之間,年年都召見軒轅獨父子,賞賜無算,去年還封了個五品的“羽林中郎將”給軒轅豪,恩寵冠于群臣。
自陶元崢死后,“丞相”一職不再升補,朝廷政務由三司六部分管,凡領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頭銜的政務長官均可參與御前議事,直接向皇帝負責,王權大張。今日想封軒轅豪一個年秩兩千石的五品官兒,遠比七年前要容易得多。
韓秋色嘖嘖道:“‘入我無雙城地界,便是無雙城之物!’軒轅豪的兒子,真是好大的威風!”
安生默然無語。一行人沿著小路蜿蜒上山,走了大半個時辰,終于看見白墻黑瓦的高墻建筑。
還未叩門通報,身后忽聞轟隆蹄聲,安生等連忙避入道旁林中。只見大隊人馬揚塵馳過,朱漆重門聞聲大開,眾騎士馬不停蹄,一路急馳而入,正是先前見過的多射司人馬,葛五義也赫然在列。
門關上之后,墻內仍騷動不斷,尖銳的馬嘶、兵器碰撞聲此起彼落;半個時辰之后,大門再度打開,一隊騎兵馳出,看服色仍是多射司的人馬,只是人數較先前少得多,約只十余名而已。
韓秋色投以詢問之色,安生低聲道:“按公子的性子,若尋不到二哥,便將鑄劍山翻了過來,也絕不罷休。”
果然過不多久,又有一隊騎兵出城,坐騎后拖著繩網等捕獵重械,陣仗十分驚人。
“現在怎辦?”
韓秋色問。“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