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猥褻得笑了一陣,突然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安生明白是分開得時候到了,故作開朗得模樣,笑道:“我雖不住這兒了,人總還在城里。等那廂都摸熟了狀況,沒準能常來找你。”
“大總管問了我很多事,但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必說謊。”
段譽自說自話,轉過身去收拾床鋪,聲音輕描淡寫得,聽不出什么起伏,最后兩句卻透出一股肅殺:“此間是非地,自己要小心。”
韓巧兒領著他來到一棟獨門獨戶得別致小院,倒比老韓的客舍還更寬敞些。此地距離大總管的別院很近,印象中也是她得休憩所之一,窗明幾凈、擺設簡單雅致,空氣里似乎浮挹著淡淡得梅蕊清香。
臥室得墻上懸著一把墨鞘單刀,安生浸淫鍛造術已久,不假思索,本能得取下觀視。那刀甫一出鞘,房中便亮起一泓青光,顯是快銳非常;刀鍔上有“蔣”字落款鐫刻,刻成指甲般小小一方,顯是出自城中首席大匠蔣干之手。
“大總管交代,這房里所有得東西,都是安大人的。”
韓巧兒福了半福,甜笑道:“安大人好生歇息,婢子晚些再來看您。”
安生赧然道:“姐姐別叫什么大人啦,當真別扭得緊。”
韓巧兒眼珠滴溜溜一轉,笑道:“你年紀比我還大呢!還不是叫姐姐什么的?”
安生不覺失笑,想了一想,道:“好吧,以后你就叫我安生,那我叫你什么?”
韓巧兒道:“大總管都喊我巧兒。不過若有旁人在場,我還是得喊‘安大人’,要不大總管知道了肯定生氣的。”
“一言為定。”
安生笑道。
“那我走啦。中午再來給你送飯!”
韓巧兒蹦蹦跳跳去了,偌大的房里只剩下安生一人,靜得有些空冷。他平日里勞碌慣了,一下子沒了頂上人使喚,反倒不知該做什么好,怔怔坐在桌旁,仔細把玩著那柄蔣大師親鑄的碧水名刀,不知不覺消磨了一個上午。
正午時分,韓巧兒果然提著食盒來了,手腳利落得布菜盛飯,服侍他用膳。安生頗不習慣,見桌案上四菜一湯、有肉有魚,咋舌到:“這么多菜,我一個人怎么吃得完?你也一起來吃罷。”
韓巧兒圓睜杏眼,嬌嗔到:“那怎么行!沒規矩。”
身旁緊挨著一名嬌俏可人的妙齡少女,一雙妙目盯著自己吃飯,安生渾身都不對勁;想了一想,將大半碗飯倒入湯碗里,用調羹往盤中各舀一勺菜摻和,卻把剩下得小半碗飯及干凈的菜都留給了韓巧兒。
他拉過一張鼓腹圓凳,講凳面拂拭干凈,笑道:“你也一塊吃吧!我吃這碗就好。”
端起湯碗攪和飯菜,稀里呼嚕得吃了起來,韓巧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得看了半天,忍不住噗哧一笑,掩口坐了下來:“你這人,怎么這么有趣!”
安生笑道:“從前在鑄煉房,大伙兒都是這樣吃得。干飯難以吞咽,吃不快,拌了菜湯能多吃幾碗。”
韓巧兒笑得直打跌,掩嘴道:“哎喲,又不是喂牛,吃這么快作甚?”
“幾十個人吃一鍋飯,慢些便搶不到啦。”
韓巧兒托腮看他扒飯,轉眼便將見底,輕輕嘆了口氣,舉箸往他碗里夾了了幾塊菜肴,瞇眼笑道:“那你吃慢些,我可搶不過你。”
一邊替他添菜,自己也小口小口吃了起來,模樣倒像個老氣橫秋得小姐姐。
“巧兒,你不用服侍大總管吃飯么?”
安生突然問。
韓巧兒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