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不明就里,恭恭敬敬朝老人打了個揖,朗聲道:“老丈,我們有急事要渡河,能否請老丈通融些個,把船借給我們?”
老人理都不理他,冷哼一聲,目光越過安生的頭頂,直視他身后的韓秋色。
“你便是韓秋色?是秦老兒的徒弟,那個‘把酒當歌’韓秋色?”
韓秋色淡淡一笑。
“晚輩正是。”
“這便不會錯了。”
老人點了點頭,怪眼一翻,冷笑:“那你知道老夫是誰?”
“知道。”
“哦?”
老人稀疏的白眉一軒,幾綹垂在額頭前的散發無風自動,似是他目中所綻的精光凝成了實體,一瞬間劃出銳利勁風。“你……識得老夫?”
韓秋色還未接口,河面上忽然“砰!”
一聲炮響,煙火再度沖上天際,回映出一艘緩緩駛近的大船,船上人影晃動,船工的呼喝聲清晰可聞,似正下帆舉槳,準備靠岸。
老人臉現不耐,嘖的一聲,似對大船、煙火等甚感厭惡。
“便是原本不識,現下也該知道了。”
韓秋色笑道:“前輩乃是五禽門虎老靈君唐承運,昔年以一手《幽冥鬼手》縱橫外道。當年與前輩的一戰,家師至今仍時時提起,囑咐晚輩道中遇見,定要多多拜上您老人家。“
這老人正是五禽門的虎靈君唐承運,乃五禽門一脈有數的前輩高人。
老韓之師秦俊杰未接掌青帝觀之前,與唐承運有過一場拳腳對決。唐承運成名極早,其實“幽冥鬼手”的奇功已有所成,而秦俊杰卻是大器晚成之屬,自然討不了便宜,相斗不過百余合,即為唐承運所敗。
秦俊杰不以為意,經常與韓秋色說起此事,極言“幽冥鬼手”的厲害:“為師就是太笨了,資質駑鈍,非要到了三十歲以后,根基歷練俱有長進,才能與此功一較短長。”
“那老子呢?那老子呢?”
韓秋色難掩心癢,卻故意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你啊,可惜就是太聰明了。”
身形高大的垂老道人搖了搖頭,似是十分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