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乾元功與其他道門功訣一樣,練的都是精、氣、神。”
周芷若道:“‘精’,是指一切精微有用、滋養人體的有形物質,古人說:”夫精,小之微也。‘而’氣‘是充盈于人體之中,構成活動的無形之源,無火而能令百體皆溫,無水而能令五臟皆潤,陰陽闔辟皆存于此,一線未絕則不亡。“而‘神’,卻是生命現象的總稱。古代丹家有云:”生之而來謂之精,兩精相搏謂之神。‘人的性命既始于男女兩精**,后天又須靠食水滋養,可見’神‘之一物,并非虛無飄渺、不可感知,精與神之間還是能夠交感溝通,相互影響。故丹家煉丹、內家練氣,全都根源于這個理論。““只要掌握由‘精’連結到‘神’的關竅,便能以人為之力操控生命現象,藉此延年益壽,擁有各種神通。相比之下,擁有渾厚的內力,反應靈敏倍數于常人,感應氣機、發在意先……等等,不過是小道而已。”
安生沉吟片刻,忍不住問:“周姑娘,這乾元功既是練精養氣的大道,為何要用……用雙修這般法門,我雖不懂內功,但依功訣聽來,一個人練也使得。”
周芷若瓊鼻輕哼,挑眉一笑:“一人練,豈不可惜了這神妙無端的至上功訣?”
料想以他追根究底、不問清楚絕不罷休的性子,不解了心頭這個疑問,練功時必成病根。
她美眸滴溜溜一轉,正色道:“乾元神功雖是雙修練功,非是行淫取樂,你不必真歡喜我,我也毋須對你托付終身,就像兩個人對練雙刀或雙劍一樣,須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否則對練中稍一失手,難免傷己傷人。一旦練罷收功,你是你、我是我,兩不相干;你不必對我有什么情感責任,自也不會對不起你的心上人。”
安生本專心聽她說明,冷不防“心上人”三字鉆入耳中,一怔之間,臉便脹紅如柿子一般,張口結舌,卻一時接不上話。
周芷若笑得花枝亂顫,似乎對捉弄到他一事極是開懷,半晌才止住了笑,輕拍著高聳的胸脯,不懷好意地瞟著他,掩口道:“被我猜中了罷?你死活不肯學這乾元神功,原來早有了心愛之人,怕對不起她么?”
安生聞言一愣,心……心上人?他的心上,又都有哪些人?
“哎呀,瞧你雙目游移、閃爍不定,可見還不止一個人哪!”
周芷若嘖嘖贊嘆,一臉佩服的模樣。“真看不出你忒老實的模樣,原來也是情種。”
安生窘得恨不得破蓆鉆地,把頭部埋進土里。然而被她一逗,卻也禁不住浮想翩聯,他若與周芷若合修乾元功,敬愛的花姊姊深明大義,一心想他成就大事,若能習得世人夢寐以求的絕頂神功,花靈蝶只怕還會押著他練。韓巧兒雖然嘴快,老像個小姊姊似的對他指東劃西,其實對他十分溫柔依戀,知道了多半也只鬧會兒脾氣,轉頭又服侍得他無不妥貼。
小秋蘭呢?她一定會紅著臉笑得壞壞的,又似有些心癢好奇,整天拿“小淫賊”之類的話取笑他,鬧得他大感窘迫;說不定,還會纏著他說要學哩,唯一會生氣的,也大既只有冷凌霜了……
就憑他。也有資格拿冷二掌院做心上人么?
當日夏荷的尖刻斥責,似又回蕩在耳畔,安生神色一黯,咬了咬牙,負氣似的抬頭,沉聲道:“時間寶貴,我們須盡快找個安全的地方開始練……練乾元功,若陽頂天提早前來,我們也沒奈何。”
周芷若察言觀色,也不說破,淺淺笑道:“何必再找?這兒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剛與風門鶴的關系如此隱密,他們議事的地方,定然是上等院……不,說不定是敬事府中最安全、最不受打擾之地。要練乾元神功,此時此刻,便是最好的所在。”
“現……現在?”
安生脹紅了臉,結巴起來。
“是呀!”
周芷若故意瞇起美眸,玉靨欺近些個,啟櫻唇、吐蘭息,顫聲輕道:“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