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我……拿了……”
安生顫著手從懷里摸出幾本經書,抱著頭、側著身子高高舉起,試圖阻止他暴虐而瘋狂的踢打。黑衣人果然停了下來,手把手的握著那幾本經書,笑聲聽來十分親切。
“我就知道你辦得到,做得好哇!”
“那你……為……為什么要打……”
安生費盡千辛萬苦,才能從溢滿鼻腔喉內的鮮血中發出聲音,讓它聽起來像有意義。黑衣人完全了解他的痛苦,也明白他想要表達的,而且還有問必答∶“我只是想一讓你知道,誰才是這里的主宰。你的命,你的疼痛恐懼,你可憐的、小小的哀求……通通都歸我管。”
他笑著說∶“沒有我點頭,你會一直痛下去,還會越來越痛,痛到你撕心裂肺,每回你以為到了盡頭,我都能再打破疼痛的極限,讓你訝異于原來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痛楚。除非我準了你;要不,你連死都不能。”
“啪嚀!”
一聲,他卸脫了安生的左肘關節,以最疼痛的方法。
黑衣人足足凌虐了將近半個時辰,用重手法卸開他左肩、左肘、左腕,以及左手小指的兩處指節,然后再一節一節裝回去一重新裝上關節的疼痛,有時還在卸下關節之上。即使安生的身體較常人強健許多,更有乾元真氣保護要害,那樣的疼痛也使他瀕臨崩潰,幾乎支持不住。
他開始相信,黑衣人這么做是正確的。
世上,再也沒有比痛苦更有效的控制手段了。
經過這樣慘無人道的折磨,他覺得無論是誰,第二天晚上同樣會乖乖回到閣前等待,絕對不會逃走;極度的恐懼會使人放棄希望,放棄抵抗,只想依從單一純粹的命令,遠比黃金或毒藥的控制更為徹底。
安生在殘酷的疼痛折磨中保護精神的方法,就是使用“入虛靜”的法門,將意識抽離**之外。他一度覺得自己似正居高臨下,看著黑衣人恣意刑虐地上那團蜷起痙攣的癱軟肉球,一點都不覺得那就是自己……
最后,黑衣人把他拖到松林里棄置,連他藏在腰帶里、已被踢得扭曲變形的金件也搜刮一空,笑得揚長而去。
“明日子時,我在閣子前等你!”
恐怖的笑聲令人渾身戰栗,宛如惡魔。安生不知昏迷了多久,才慢慢醒轉,拖著傷疲之軀掙扎而回,所幸從娑婆閣到十方堂沿途皆僻,并未被他人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