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再也按捺不住,柔聲道:“樂萱,你先歇會兒罷!我來。”
上前接過蛇刀,撫著她纖薄細滑的美背以示嘉勉。
松樂萱如何不知自己狼狽?紅著小臉一抹額汗,細聲道:“是……是我沒用。”
蒲靜芙笑道:“怎么會?以你的內力修為,我在你這年紀時拍馬也趕不上哩!”
撫著刀痕錯落的石墻,屈指輕叩幾下,瞇眼道:“快了,厚度只剩一半不到。再砍薄一寸,便能以掌力震開。”
聽到能以蠻力處理,松樂萱紅著臉小聲道:“那……少時讓我試試好了。”
蒲靜芙微笑不語,運勁砍出,“鏗!”一聲火星四濺,刀刃竟沒入墻中。
正自欣喜,忽聽石墻之內傳出一聲驚天狂吼,震得梁頂粉塵簌落,似連地面都在動搖。蒲靜芙猝不及防,幾乎被音波震傷,拔刀點足飛退,運勁護住心脈,駭然想:“這……這是怎么回事?誰有這等功力?”
杜平川被震得單膝跪地,抱頭搗耳,喘息道:“這不……不像是老靈君的聲音,難道……是那小廝?”
還未起身,又是轟隆一響,被砍至寸余厚薄的石墻爆碎開來,一條人影飛躍而出,神情痛苦,正是那名被阿蘿安置在密室里的小廝!
變生肘腋,蒲靜芙一時難分敵我,卻不能任他揚長而去,刀收臂后,“呼”的一掌擊出,攻向安生的背心;他卻悶著頭痛苦嚎叫,往松樂萱身上撞去。松樂萱驚叫一聲,不假思索,無形勁氣應手而出,兩人一前一后,雙掌齊至,幾乎在同一時間擊中安生,誰知卻像打中了一只鼓氣已極、卻仍不斷充灌的堅韌皮囊。
兩股力量交擊之下,再加上由內向外急遠膨脹的渾厚氣勁,三方猛然一撞,蒲、松雙姝各被震退了兩步,那小廝卻一飛沖天,“嘩啦!”穿出房頂,嚎叫著狂奔而去;所經處屋瓦橫梁俱都斷碎,他卻連腳底板兒也不會陷穿,痛苦的叫聲眨眼飄出里許,遠遠回蕩在漆黑的山道間,宛若鬼神。
別院里的帝窟眾人紛紛搶出觀視,卻無一來得及看清其身影。
蒲靜芙舉袖揮開滿室的石灰卷塵,赫見墻洞之中,唐承運正盤膝而坐,神情雖極是委頓,然而原先面上滿布的駭人黑氣全都消失不見,因暗勁貫體而暴起如蚯蚓般的青筋也盡復如常;一搭脈門,結果卻更令她不敢置信。
“老靈君!你的實丹……沒有了。”
唐承運勉力開口,油盡燈枯似的干癟嘴角微微顫動,半晌竟凝成一抹扭曲的微笑。若非體力耗盡,丹田中空空如也,他幾乎要大笑起來。“那……那少年,吸……吸走了我體內暗勁,點……點滴不剩。”
老人奮起余力,突然啞著嗓子大叫。
“快……快追!”
黃濁的眼瞳中綻出光芒,回映著眾人的錯愕:“那……那個人……是咱們……對……對付陽頂天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