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川勸道:“門主,丹藥沒了,須先將老靈君救出石室,再圖治療。”
蒲靜芙嘆道:“你說得對。笑之,‘龍蛇刀’給我。”
林笑之解下刀,雙手捧過。
眾人來到內堂,蒲靜芙握刀在手,勁貫蛇刀,“鏗!”一聲往密室前的青石磚墻削落,砸出一片耀眼刺目的亮紅火星。“龍蛇刀”乃削鐵如泥的圣器,刀刃過處,墻上滑落一片巴掌大小、厚約牛寸的青石片來,切口平滑齊整,竟如銼刀研磨一般。
杜平川舍起狹長的斷片檢視,又小心察看了墻上的缺損,不禁搖頭。
“怎么?”
蒲靜芙也覺不對:“到底還是太勉強了么?”
杜平川搖頭。
“是形狀不對。以‘龍蛇刀’之鋒銳,砍破磚墻只是時間問題,但這墻造得異常結實,無法使之自行崩塌,得硬生生砍出一個能伸手拉人、容肩膀通過的洞來;輪流為之,起碼也要兩個時辰。只可惜‘龍蛇刀’不是一柄錐鑿。”
蒲靜芙持有的掌門信物“玄霜”亦是神兵,可惜劍身過于細長,砍斬石墻委實冒險。她嘆了口氣,持刀道:“我先來好了。少時若有不支,再請杜總管接手。”
杜平川道:“鹿島還有數名堪稱一流的刀客,使刀的功夫是極好的,可喚來相助。”
蒲靜芙搖頭:“老靈君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今天受的教訓還不夠么?”吩咐阿蘿:“送少門主、笑之回屋里歇息,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房門一步。誰敢違抗,你直接打折她兩條腿,毋須請示;若還不從,格殺勿論。”
驚云極不情愿,但知道母親雖然溫婉,卻是令出必行、毫無轉園的性子,不敢違抗,悻悻然地走出大堂,林笑之與阿蘿隨后而去。
蒲靜芙運使內功,出刀如雨,接連削落石片,半個時辰后才由杜平川接手;杜平川內力遠遠不及,只支持了一刻,再換松樂萱。
松樂萱內功深湛,她自幼修習內家真氣,把練武當作讀書、寫字一般的案頭工夫來看待,心志之專、用功之勤,居然被她練出了一身綿密柔韌的深湛內力,連鹿島的一干家臣俱都瞠乎其后,遠遠不及。
她雖內向文靜,卻善解人意,十分懂事,有主若此,誰不憐惜?與其說鹿島之人將這位雙親早逝的聰慧少主當成了天仙化人,倒不如說是全島所共同撫養的小女兒。
在贊嘆她天資過人,又有毅力肯下功夫之余,誰都不忍心再督促她舞刀弄槍,鍛鏈生死搏命的技藝;久而久之,居然養出了這么一個內力極高、卻偏偏滿腹詩書,一點也不能打的靈君來。
松樂萱雖有長力,卻連刀也拿不好,雙手握著亂砍一陣,削落滿地石層粉灰。
蒲靜芙勉強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松樂萱香汗淋漓,卻絲毫不顯疲累,仍是一般的手忙腳亂:心想:“龍蛇刀雖是神兵,由不通刀法的人來使,難保不損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