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齊登上了大雪紛飛的仙山,展開一場凡人無法想像的驚天智斗。這世上再沒有第四個人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知論戰到頭,終由鑒真取勝。
“回答朕!那名僧人究竟出了什么難題,才得擊敗朕的駙馬?”
據說司馬王家的末帝召見段天涯時,曾如此問道。段天涯不敢不答,跪地俯首道:“啟稟圣上,大師將仙山藏了起來。無論臣與孔夫子如何尋找、如何兜繞,卻再也走不回那個曾經登上去過的仙山……再也找不到那個地方。”
皇帝聽得目瞪口呆。但他心里明白,鎮北將軍段天涯不但是忠臣,而且是一條不會、也不屑說謊的漢子。
多么可怕的難題啊!鑒真竟“移走”了仙山,讓一切爭端不再具有意義。
“愛卿……可有與那僧人約期再斗?”沉迷博奕的皇帝也不糊涂,靈機一動,笑道:“便是玩雙六骨骰,也沒有一局定輸贏的,輸了這局,還有下局。你三人都是才智之士,必定明白這個道理。”
“稟圣上,確實約了二度賭斗,勝者可有仙山。”
“嗯,那是于何時展開?半年、一年后,還是三年五年之后?”
“大師說了,第二回的賭斗,找到他便能開始。”階下跪著的段天涯凝肅如山,聲音也是:“說完,他便消失無蹤,再也找尋不著。”
“薛平貴的確是相當倒霉。”周芷若輕道:“決計不能碰頭的三個人,居然教他在一時一地遇上了,合著也該是三惡道的報應。這三人乃當時世上最頂尖的智者,因仙山歸屬之爭為世人所知,‘鑒真’得勝被稱“天驕”,另外兩人便以“地傲”、“人杰”自號,故稱‘青玉三絕’!”
在薛平貴縱橫江湖的那個年代,他是邪道中數一數二的角色,平生殺人無算,名號能止嬰兒夜啼,令黑白兩道辟易,然而在他會過的敵手之中,卻沒有像“青玉三絕”這樣的人物。
其后十年里,隨著那場席卷天下的大動亂爆發,“凌云榜”上頂尖高手中的幾位,將在連天烽火之中大放異彩,有人出將、有人封疆,甚至有人成了威加四海的帝王,才一舉將凌云榜之名推至巔頂,從此不朽。
而在當下,就在這地底巖窟的圣藻池畔,令獸王薛平貴進退維谷、尷尬萬分的當兒,世上沒有比“青玉三絕”更可怕的對手。傳說中這三人身負絕學、智比天高,能毫發無傷地將冥王以及尸王拿下,實已超越了世俗武功的范疇,恰恰是仙山傳說的最佳注腳。
“天圣”孔宣文等了許久,始終不見鑒真回話,傻瓜也明白是碰了釘子,笑顧段天涯:“段兄,我早同你說啦,大師是鐵了心想賴。他故意教薛平貴挾持,段兄既不能除惡,我又不能傾儒宗數萬弟子尋人,此間別后,又是一個十年。”
段天涯不欲附和他的戲譫之語,沉聲道:“大師,我二人耗費十年光陰,終于覓得大師蹤影,還望大師給個交代。”
鑒真一逕低頭,并不接口。
薛平貴在外道中輩份甚高,熟知武林掌故,心中一凜:“若能探得仙山的大秘密,倒也是奇貨可居。”
收緊指爪,在老和尚雞皮似的枯頸間刺出幾滴飽膩血珠,邪笑:“大師,你隨便與二位問候幾句,咱們這便上路啦!有什么話,路上再說罷。”
段天涯緩道:“薛平貴,你莫要逼我出手。”
薛平貴冷笑:“我怕甚來?你二人發過誓,劍帝終生不殺一人,天圣終生不使一人。老虎既拔了牙,還有什么好怕?”
孔宣文淡然道:“段兄麾下有北關十萬精兵,飛馬探子無數,要調動皇城緹騎也非難事。至于殺人嘛……未必要段兄出手,孔某亦可代勞。你在江湖打滾多年,好不容易混到今日的位子,莫要自誤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