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她就懂了,說話的這個老公公眼神認真,一點也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魚詩蘭本就不是個愛哭的女娃兒,連忙破涕為笑,不免有些得意。
“不是一個,是三個。”
她豎起三根粉嫩的手指頭:“一個是小師父,她穿的衣裳很好看,一個是二師父,長得像老虎,很好玩。大師父住在甕里,我沒見過他的樣子。”
唐承運的面色越來越沉,轉頭問:“道兒。這些事你都不知道?”
魚仁道一臉茫然,搖頭道:“我……我不知道。這些人卻都是誰?”
唐承運沉默無語,左手突然閃電探出,扣住了魚仁道妻子的脈門。她露出驚愕的表情,俏臉都痛得白了,小嘴死死吐息,連聲音也發不出。
“阿青!”
符仁道心疼已極,急道:“唐伯伯!我內人不懂武功,不干她的事!”
“你的確身無武功。”
唐承運松開精鋼似的黝黑手掌,銳利的目光仍盯著阿荇不放:“但方才蘭兒說話時,你的眼神忽起閃爍。說!這是怎么回事?”
阿青撫著**辣的腕子,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含淚道:“我……我是突然想起來,在未嫁魚郎之前,我曾在村里遇見一位外地來的紫衣姑娘,年紀還比我小著點,來敲我家的門,問我討了碗水。”
“我見她不像口渴的樣子,問說:”姑娘,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煩事,還是同行誰人受了傷,有什么病痛?‘那姑娘露出驚訝的表情,才說:“我有個家人,不能飲生水,水須以金鐵煮過方能飲用。我一時疏忽,帶出門的革囊有漏,害他現在沒有水喝,身子很不舒服。’”當時阿青覺得奇怪:那打了這碗水,他一樣不能喝呀!”
姑娘卻道:“你家里是用鐵釜煮的水,我等了一晝夜,就要等水泡得夠久,摻血便可勉強代替。”
阿青一聽嚇壞了,顫道:“那……那得要用多少血?”
姑娘卻未回答。
她想了一想,又問:“若浸泡金子的話,也需一晝夜么?”
姑娘搖搖頭。
“你等等。”
阿青轉身進屋,片刻端出那只鐵釜,還有一枚雞心金墜。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你把它浸在鐵釜的水里,說不定就不用等上一晝夜啦!”
姑娘遲疑了一下,接過鐵釜。
“我可能不會再回來。”
阿青把墜子沉入釜中,笑道:“那也沒關系。我娘生前樂善好施,經常被郎中欺騙,我爹說:”你舍了十人,其中有九個是騙子。‘我娘卻說:“可救了一個人啊!怎么不值?‘你拿去,就算騙了我,我也不惱你。將來你有機會,幫一幫別人也就是啦。”
姑娘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謝,端著鐵釜離開了。
“后來蘭兒周歲時,”阿青低聲道:“有人把那枚墜子放在搖籃邊上,我猜便是那位姑娘。適才唐伯伯說起,我才突然想到。”
說著微微扒開了襟口,只見頸間一條掐金細鏈,那黃澄澄的墜子貼著細白的乳肌,分外惹眼。
“唐伯伯,那三個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