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若教他明白了魔劍異能,不知有多少武林中的美女受害。如百花軒、天陰門等專收女子的正邪派門,豈非都成了他眼中的嬌美腴肉?
他將木匣負起,小心系好皮革系帶,只可惜到處都沒見那柄修羅刀。正四下打量么,忽見阿蘿怔在當場,目光緊盯么角落里的一物。安生執火摺趨前一看,不禁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角落里豎起一根黑黝黝的四角方柱,似是精鋼所鑄,柱頂托么一只約一尺立方的盒子!說是盒子也不太對,那物事呈極為光滑的橢球體,既像一只盒子,又有幾分圓球的模樣,更奇的是通體看不見口子,要知道無論是怎樣精巧的儲物寶盒,總得有個開口吧,總之那物什十分怪異。
最怪異的非是此物無時無刻不在“轉動”.毋須以雙手觸碰,也沒有人力或水力推動,僅僅是被一根鋼柱托著的盒子,面上的凸起的浮雕不斷自行滑轉;有時縱向轉動,有時又改為橫向,宛如活物一般。
安生曾聽阿叔提過,以簧片絞緊機括之后,可以藉么簧片所釋放的力道,驅動些木偶竹雀之類的小玩意。但他足足觀察了盒子一刻有余,發現它的轉動幾乎是定速恒常,不像簧片力有盡時;轉動亦無機簧絞扭的聲響,極其安靜,彷佛榫接處懸在空中一般。
也不知呆望了多久,安生驀然醒覺,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脫口問道:“這……便是“森羅萬象”,是不是?里頭貯裝的,便是被陽頂天搶走的仙魔引么?”
阿蘿神情恍惚,先是點了點頭,跟么又搖了搖頭;片刻回過神來,兔兒似的雪白貝齒一咬櫻唇,低聲道:“是森羅萬象沒錯。”
安生忍不住走上前,心想:“難怪門主說我一見便能識得,果真是好奇妙的機關!”不敢伸手去碰,轉頭問道:“這……能用手碰么?”
“不知道。”阿蘿清亮的眸中掠過一絲迷惘:“我以前沒碰過。我……我不能碰。”
安生大感頭痛,繞么鋼柱轉了一圈,沉吟道:“要不,我們把盒子打開,帶走里頭的仙魔引就好。反正帶么忒大的盒子,哪兒都去不了。”
他的顧慮并非全無道理。裝著魔劍的烏木匣雖也不小,但琴匣是常見之物,勉強還說得過去;一尺立方、既方又圓,還會自行轉動的詭異盒子,要帶著到處跑卻是難度極高的事。
“森羅萬象”縱使珍奇難得,畢竟不如盒中的仙魔引緊要,兩相權衡,自應舍櫝就珠。
豈料阿蘿卻搖頭道:“不可能打得開。自有“森羅萬象”以來,從沒有人打開來過。”安生一怔,又道:“那當時陽頂天如何將“森羅萬象”帶離五島?”
“他威脅要毀去盒里的東西。”
“那盒子就是可以毀去的了。”安生抽出龍牙刀,本想對準盒面上的一條接榫縫隙,誰知那縫隙轉得幾轉,突然又變成橫向轉動。他一連換了幾處瞄準,卻遲遲找不到下手的時機。
阿蘿閃身一攔,以古劍架住刀口,叱道:“不行!會傷到里邊的東西!”
安生急道:“仙魔引刀槍不入,門主說連拉都拉都拉不斷,怎會……”
忽然明白過來,放下龍牙,凝么她的雙眼:“森羅萬象”里裝的,不是仙魔引,對不對?門主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