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樂萱那丫頭,你還記得吧?”
安生點了點頭。
魚詩蘭道∶“可知‘敕使’一職,最初是指選來與靈君合歡的男子么?以鹿島嫡系人丁單薄,松樂萱想只有一個丈夫是很難的,為確保能生出下一任的靈君,她最好同時跟許多男子歡好,誰的種強便能讓她懷上,這樣生出的孩子才是最強悍、最優秀的。
“過去五島中,只有像虎島蒲家,還有我們鶴島魚家如此強大興盛的家族,靈君才能只納一夫,代表勢力之強,不須多添子嗣,能有余裕模仿島外的倫常習俗;彼此聯姻,即表示‘為此盟約,本島靈君放棄嗣后’,足見其誠意,結盟便能久長。”
在五禽門,所有的價值都環繞著“生育”二字展開。倫常、盟約……因為犧牲了后嗣作為交換,才顯現其珍稀貴重。
安生簡直沒法想像,像松樂萱那樣知書達禮、斯文秀美的端莊姑娘,夜夜與許多男人同榻歡好,直到懷孕為止的情形。若她終生不出五島,不知倫常,當是“大丈夫三妻四妾”還罷了,如松樂萱飽讀詩書,深受禮教薰陶,豈非生不如死?
想著想著,他忽然一笑,打趣道∶“我知道啦。你是為了松姑娘,才希望化龍珠不要重歸五島,以后再也沒有純血傳承的事兒,她便再也不受這苦了,是不是?”
魚詩蘭圓睜杏眼道∶“她自嫁她的,干我什么事?又不是嫁給我,誰理她!”
說著自己也笑起來。
安生握著她溫軟的小手細細撫摩,笑著說∶“我的馨兒面皮薄,偏生心地又好,事事都要照管別人,又不肯讓別人知道。”
魚詩蘭笑陣∶“胡說八道!我?就是心眼壞,就是見不得人家好,殺人放火的,老爺不知道么?”
安生見她羞態可人,心中一動,忽停下馬車,放落固定輪軸的木牙兒,將韁繩系在道旁的大樹上。魚詩蘭神情詫異,從篷廂里探頭∶“車……車怎么了?”
安生閉口不答,將車篷兩頭的卷簾都放下,系上繩索,自己卻從車后爬了進去。此際夕陽已剩一抹余映,車篷里黑黝黝的,見符赤錦一雙澄亮美眸,水汪汪的便如秋翱,滿腹狐疑的模樣明媚可人。
“車沒怎么,是我怎么了。”
他餓虎撲羊般將她摟倒,嘴唇雨點般落在她白哲粉膩的面頰、頸側及胸口,魚詩蘭猝不及防,驚叫起來,一邊閃躲,一邊笑著、喘著∶“你…哈……做什么啦!好癢…哈、哈、哈…怎么…呀…”
安生摟著她的細圓腴腰,一邊嗅著微帶輕潮的香味,一邊打趣道:“還……還不是你!”
她咬唇槌他肩頭,又氣又好笑。這人,都不知是老實還是好色了!竟把馬車停在道旁,一本正經地系韁解馬,只為了摸進車篷里偷她……
兩人正半推半就間,安生忽停下動作,渾身肌肉繃緊。
“怎…怎么了?”本就欲拒還迎的魚詩蘭睜開星眸,抬起酥軟的藕臂,撫摸他汗濕的面頰,有些疑惑地問道。
“有聲音。”
安生環抱著她溫暖嬌軀,閉目傾耳,半晌才道∶“我聽見刀劍入肉,熱血汨出的聲響……還有血的味道。前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