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對段譽吐露傳舍**,但為了冷凌霜的名節,卻無法與好友分享對她的愛慕與無助;莫欺霜為此不惜動劍,更自行推敲出劍魔遺贈一節,但安生卻不能讓她知曉化龍珠……對一名十**歲的少年來說,他背負了太多秘密,直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馨兒只是靜靜聆聽,一句話也沒說,除了溫熱的吐息顯示她仍然仍清醒,便只有排扇似的彎翹濃睫不時輕輕掃過他的肌膚,可以想像她圓睜杏眼,邊聽邊思索的模樣。
把心中所有的事都說完之后,安生忽然覺得自己很想擁有這個女人,永遠把她留在身邊,跟她之間再也沒有秘密,有一股說不出的自在輕松。這念頭之強烈,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你的決定呢?”
過了許久,魚詩蘭才輕聲道:“是像魏忠賢說的,乖乖回無雙城去,還是接受莫欺霜的邀請,留下一起對付魔劍?”
安生望著梁頂。
“我不知道。不過眼前最重要之事,便是找回丟失的魔劍,莫忘了將軍訂下十日期限,今夜一過,便算頭一天啦。找到魔劍之后,無論如何,我都想先回鑄劍山一趟,我要帶你一起走。跟我一起走好不,馨兒?”
魚詩蘭撐起嬌軀,趴上他的胸膛,錦被順著裸背滑至腰下。
“就算你的事完了,我的事也沒完。我不能跟你走,我要留下來殺陽頂天。”
“我幫你……”
“你幫不了我。再說了,你的事未必比我的好辦,先顧好你自己罷。”
她單手托腮,伸出修長的食指輕劃著他的胸膛,嘴角雖然含笑,眸中卻無笑意:“你說“只消不惜生命,我有自信在當世任何人的手底下保住馨兒”,我的想法也一樣。陽頂天是人,是血肉之軀,只要不惜一死,就一定能殺死他!我不需要誰來幫我,不要你、不要五禽門,不要我三位師父……不必牽扯這么多人。人多要是有用,五島都能殺他一百遍啦。”
她淡淡一笑:“有我,就夠了。我一定能殺死陽頂天!”
安生望著她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才道:“五禽門幫不上忙,難道我也幫不上?你說過我的刀法內功很好,大師父也說了,五年之內我一定能練到傲視天下的境地。姑且等我五年如何?我一定讓你親手報仇。”
魚詩蘭嫣然笑道:“我大師父逗你呢,天真!別說啦,你若睡不著,再……再來疼馨兒,好不?”
安生知她是顧左右而言他,若在平日,笑笑揭過、盡興歡好一場便是,但此刻安生卻突然焦躁起來,輕輕捉住小手,阻止了她的挑逗,坐起身來。
“你答應我,馨兒。魔劍之事告一段落,便與我同返鑄劍山,日后要再回越浦探望三位師父,我一定陪你前來,我永遠是她們三位的徒婿、是馨兒的夫君,也一定幫你報仇,好不好?!”
魚詩蘭扭動藕臂,掙脫了他的握持,也跟著坐起來。燈焰下只見她一把葫腰,曲線玲瓏,美得不可思議。
“你在鑄劍山上還有巧兒丫頭,我去做甚?”
她冷冷一笑別過頭去
“就算填房,我也只能排到第三,還是別了罷?安大人。”
“不是。馨兒,我……”
“況且,這身衣裳的主人…”
她隨手拎起棄置在榻沿的金裙紅兜,抱胸冷笑:“你那千嬌百媚、英風颯爽,還把清白身子給了你的冷二掌院怎辦?她爹是堂堂鎮北將軍,你一口氣在無雙城中養了兩名女子,還想不想做將軍府的東床快婿?醒醒罷!我怎能與你同上鑄劍山?”
安生沒想到與她剖心掏肺說的,都被拿來當作攻擊的話語,面色一沉,仍是心疼她孤身飄零、無人管照,耐著性子相勸:“馨兒,你別惱我,我是真心的。你先與我回……”
魚詩蘭俏臉一板,冷冷揮手:“安大人,你莫以為女子給了身子,事事便歸你管!你與我夫妻名分是假,你真以為是我丈夫么?我自報我的仇,不用你管。”
饒是安生脾氣再好,也不覺動了肝火,被她一陣搶白,猛地蹙眉抬眼,沉聲道:“你并不是要殺陽頂天,而是想與他同歸于盡!”
魚詩蘭渾身一震,面如死灰。
“什……什么?”
安生沉聲道:“你欺騙疼愛你的師父,索要殘頁、惹她們傷心,是為了有天身死之時,她們不會這么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