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出的城門,尉遲大人終于明白自己白費心機。城外一陣塵沙飛揚,兩百名精甲鐵騎整整齊齊列隊,一起奔至,弓刀鐵槊無一不備,當真是颯沓如流星、寒光照鐵衣,那幫越浦衙役看得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任宣“駕”的一聲策馬上前,對著大隊一亮令牌,兩百名精甲武士一齊下馬,抱拳叫道:“我等奉將軍號令,前來保護夫人!”
洪亮的聲音隨風遠送,竟似一名巨人怒吼,整齊劃一,更無一絲雜亂。
原來姑蘇城早已料到尉遲恭必不肯罷休,教任宣派出快馬傳令,連夜從大營調來最精銳的鐵甲騎隊兩百人,黎明前一刻堪堪趕至,竟連羅成也不知。適才任宣與他附耳交談,說的就是這事。
眼見強援到來,羅成精神大振,拱手朗道:“諸位辛苦!勞煩諸位弟兄在后押隊,以保護夫人安全。”
誰知兩百名武士站在原地不動,除了零星幾聲馬嘶,現場一片寂然。
任宣舉起令牌,叫道:“夫人的安全,就有勞諸位了。上馬出發!”
眾人轟然相應,一齊翻身上馬,自動散開,將沈碧君的坐車團團圍起,便如鐵桶一般。羅成自詡練兵精到,見這兩百人行動起來便如一身,不禁佩服:“要說到治軍嚴謹,將軍果然是天下無雙!”
策馬來的將軍夫人車邊,朗聲道:“夫人,我們這便出發啦。”
他本是做做樣子,豈料車內沈碧君慢條斯理道:“我想先去一間兒時常去的小寺院,請莊主往舊浦那廂行去,遇到該轉彎的地方,妾身會先與莊主說。”
羅成聽得一愣,騎虎難下,見后頭師傅的坐車亦無動靜,硬著頭皮道:“都依夫人吩咐。”
調轉馬頭,領著隊伍往舊浦的方向出發,一路彎彎繞繞,來到一條廢棄多時的舊馳道。那鋪石路造得結實,仍見得道路痕跡,兩旁被攤販流民占據,夾道蓋起了整片夯土陋屋,搭棚兜售物品,似是俗稱的“藏寶鎮”。
羅成觀察街道形式,心中一凜:“這兒可是埋伏突襲的好地方。”
街道長約半里,卻非是筆直一條,而是略帶彎弧;寬僅容二車并行,人馬須前后相接、魚貫而過,車輛周圍的防護薄弱,帶上兩百人與二十人皆無差別。
“夫人…”
他不敢輕進,舉手停止,又來到將軍夫人車前:“此地偏狹,若有刺客埋伏兩側,恐大兵無用,只得任人宰割。夫人究竟要去哪里,可否示下?屬下可為夫人另尋一條平坦大道,方便通行。”
沈碧君淡然道:“這分明就是條官道,哪有什么不平坦的?莊主若不敢過,且讓妾身先過如何?”
轉頭叫喚:“任宣!”
單手扶刀的年輕侍衛微微躬身,舉起右手,便要下令鐵甲騎隊通過,對前頭的九霄衛士竟是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