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抬起銳目,淡然道:“只是就我們仨,再加上安小子,會不會太托大了?以那廝的脾性一旦出手不能置他于死地,死的恐怕就是我們了,門主有什么打算?”
蒲靜芙搖了搖頭。
“不是三個,而是兩個……”
她望著對面的二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將率領五島眾人攻打五絕莊。那里藏有陽賊的機密,失落的龍蛇亦在莊中密室,如若順利攻破,不僅能取回寶器,亦可反將陽頂天一軍,掌握主動,便未攻取,亦足以引開陽賊身邊的親兵護衛,使其落單。
莫太沖微微冷笑。“門主的說法,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陽頂天,不是區區兩人便能殺除的對手,與其冒險進取,不如謀定后動,務求一出手便能讓他死透,永不翻身。”
蒲靜芙道:“我的看法與莫敕使相同。要殺陽頂天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按照安大人的謀劃,一旦他與陽頂天單打獨斗,令陽賊伏誅的勝算最大。你二人的任務,就是清除那廝身邊的阻礙,好教他能逕取陽頂天。”
……
場中風沙一動,安生再度持刀撲上,雙目緊閉,刀式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燦爛奪目、雷霆萬鈞!陽頂天眼耳無用,然而只要刀鋒及體,安生所造成的傷害均不足以致命,對撼三兩度之間必被擊退,若非陽頂天難以追擊,恐怕早已分出勝負。
這是一場閉眼瞎子對睜眼瞎子的決斗。這一輪安生又多支持了片刻,才被屠龍刀轟退,落地時腳下一踉蹌,幾乎站立不穩。他身負乾元神功,臨敵一向以內力悠綿見長,不幸的是陽頂天的乾元功更加精湛,不管爆發力或持續力都遠勝于他,奮力相搏之下,安生早已難掩疲態,罕有地露出氣力不繼的狼狽模樣。
他不及緩過氣來,繼續搶攻。唐承運與莫太沖都看出不對:“陽頂天既不能追躲,更應穩扎穩打,調勻氣息再出手,豈能貪功躁進?除非……除非陽頂天的‘異狀’有其時限!”
兩人對望一眼,心知良機稍縱即逝,一持鞭、一握拳,點足躍出,雙雙朝陽頂天蝥!
誰知一奔入安、陽周圍兩丈方圓,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升起大片灰翳,如墜五里霧中,體內氣血翻涌,忍不住惡心反胃,真力運行、五官感知……通通失去常序,彷佛乾坤顛倒,腳下卻踏不到實地,整個人忽懸虛空,連原本并肩而來的同伴亦消失不見……
原來……他倆就是在這片虛無中決斗!……這是哪里,又或發生了什么事?……是陣法、道術,還是妖術,才能造出這樣的虛無?
兩人正自迷惘,忽聽安生大叫:“大……大師父!”
周圍霧蒙蒙的灰翳搖顫起來,陽光如穿融般扯開整片空間,唐、莫一人回過神……赫見黃沙依舊、長街依舊,頭頂上烈日朗朗,哪來的大霧蒼茫?
尚不及起身,前方陽頂天目光一凝,仿佛終于看清四周景物,赤屠龍刀卷風應手,刀芒過處,唐承運、莫太沖的胸口隔空噴出大蓬血箭,余勁未絕,竟將二人掀得曳地滑出,宛若驚馬拖行!
幻陣被破,安生為救二人,硬撼陽頂天,陽頂天反手一格,勁力不下巨斧掄掃。
“當!”,兩刀交擊,洪若毀鐘,震得安生口鼻溢血、虎口迸裂,卻連一步也不敢退,任由刀勁貫體而出,背心“潑喇!”裂開幾道衣縫,發絲逆揚,毛孔迸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