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對自己說。他體內的野獸強大得似能掙脫一切牢籠,連胸膛和左肩汨汨溢出的鮮血都無法帶走渾身盈滿的精力,“戰斗”這個念頭彷佛為他打開了一處宣泄口,他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里,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安生突然發足狂奔。
他跨腿揮臂的動作活像野獸,敏捷、俐落、充滿破壞力,光是扯動的勁風便將一二尺外的孿生少女彈飛出去,所經處桌椅掀倒,幾屏碎裂,所有的驚呼、喊叫……
全被他遠遠拋在身后,少年飛身撲上露臺,翻過金鳳高欄,縱身一躍而下!
以棋局比喻的話,姑蘇手里能用的棋子委實少得可憐。
夏流毫無疑問是經過精心策剞,才使君莫笑成為代表,諷剌的是:此刻姑蘇城手里并沒有陽頂天,“勢均力敵”成了“獅子榑兔”,他仍舊一場也不能輸,姑蘇城不懼武藝,然而不懂武藝如他,也知李寒陽是非常可怕的對手,眼下己方并無堪與匹敵之人。
羅成等被巡檢營的弟兄搶回,李寒陽顯然手下留情,三人看來都不象受到重創的模樣,只是手足酸軟,無法再戰。
“將軍!”
羅成掙扎起身,蒼白的面上滿是愧色:“屬下無能,有負將軍之殷望!屬下……”
“不怪你。”
姑蘇城擺了擺手。“君莫笑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對手,你等須盡快調養恢復,少時若生變故,攻防應對,切不能成為我方負擔。這是軍令。”
羅成聞言一凍,心知將軍所說至關重要,面對李寒陽已是。敗飧地,絕不能冉拖累將軍,更不多言,把握時間運功調息。
姑蘇城目光掃過余人,見吳軍一聲不吭,微瞇著妍麗秀氣的細長鳳目,淡笑道:“你看起來挺能打,有無膽魄一戰倚天劍主?”
吳軍十指并攏貼緊大腿,站得筆直,大聲應道:“回將軍的話,有!”
身畔忽有一人搶道:“啟稟將軍,屬下愿往!”
卻是五絕莊的何進。
五絕莊此行四人中,只剩他身上無傷。今日何進亦是皂衣大氅、革鞲烏靴的裝束,英氣逼人,神色、談吐雖溫和,眸中卻陳含精芒,如輝似電,甚是不凡。
姑蘇城早瞥見他神色不定,似正猶豫是否上前請纓,爭取表現的機會;姑蘇城故意跳過他征詢吳軍,果然引得他先自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