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獨“哼”的一聲,從袖里摸出一紙公文,劈頭扔了過去。
“你行啊,弄得姑蘇城專程寫張廢紙來惡心我!你知不知道我平生最討厭這個混蛋?讓你送把劍去擎天山,你他媽去了一個多月!去京都也都回來啦,你還送不到,搞丟就罷了,又教姑蘇城逮著機會吃本侯豆腐!”
“屬下知罪。”
“知罪就好,你怎么還不拔出刀子插死自己?”
軒轅獨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兀自叨叨絮絮:“放眼當今江南、遍數文武兩道,無論統兵御下還是種田打仗,能與姑蘇城一較高下的也只有本侯啦,你知不知道那王八蛋多想弄死我,好教他獨領風騷?十天之內你不把那撈什子魔劍找回來,又不知那廝要怎生弄本侯!”
安生俯首道:“主上,將軍說了,只要我替他辦妥三件事,丟失魔劍之責他可以不追究。”
將姑蘇城的要求如實稟報。滿以為軒轅獨會破口大罵,誰知他聽得雙目一亮,仰頭大笑,拍幾道:“好、好!居然有這種事。這個姑蘇城簡直是腦袋長了蟲!你,乖乖答應他的要求,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當然所有消息都須先通報本侯,要是有什么不利本城的事呢,你就隨便弄一弄、敷衍一下就行了……哎,要不所有事你都隨便應付就好,別干得太認真,知道了么?”
安生聽得眼睛都直了。
“主上!這……我……”
“你什么你!笨死了。”
軒轅獨大感不耐,但這個點子委實太妙,自己一想起來便忍不住發笑。他十分享受這種回顧自己英明決斷的過程,罕見地耐著性子解說:“你呢,就姑且在他手底下好好待著,等到那撈什子四府競鋒之時,姑蘇城那廝不是要派你上場么?到時候你便當著天下英雄的面,一股腦兒輸給阿呆,叫那個王八蛋輸他媽一屁股!哇哈哈哈哈……”
安生萬萬想不到自己就這樣給賣了。
到頭來,他連大總管的面也沒見著。軒轅獨笑夠了想打發他走,總算陸仁貴八面玲瓏,聽他二人對話,知這名骯臟狼狽的少年頗受姑蘇城青睞,簡直奇貨可居,對守在階下的管事使個眼色,領安生到后進安置無雙城人馬的別院,給他安徘了一間舒適的廂房。
安生向管事打聽大總管的行蹤,他只笑說不知,不露點滴聲息;命人燒了熱水打滿澡盆,安排妥當,便即匆匆告退。
安生心想:“待得稍晚,眾人安歇時,我再出去尋姊姊。”
坐在桌畔出神,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叩叩”兩聲,隨口應道:“進來。”
一名青衣小婢捧著漆盤推門而入,標致的圓臉嬌俏可喜,腰細腿長、肌膚白皙,初初發育的胸脯鼓脹脹的,宛若成熟欲滴的鮮美果實,卻不是巧兒是誰?
安生一怔回神,起身喜道:“巧兒,你長大啦。”
巧兒小嘴一扁,大大的杏眼一霎間淚水盈滿,彎成兩條眉月,桃花般的小臉卻是燦然笑開,隨手將漆盤一擱,飛也似的撲進他懷里,哽咽道:“真……真的是你!我……我以為我又在作夢了……嗚嗚嗚……”
安生將她抱得雙腳懸空,原地轉了幾圈,只覺她小小的身子又綿又軟,熟悉的懷襟薰香融融洩洩,嗅之心安,月余不見,巧兒小小的身子似又腴了些,已較分別時更有女人味。她又哭又笑,片刻仰起淚水婆娑的俏美小臉,安生去銜那兩瓣鮮菱兒似的微噘嘴唇,兩人吻得如癡如醉,片刻才得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