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秀依然滿腦混沌,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是覺得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真的是世間最華麗的地方。
但是黍離感知的到,那些剛剛粘合在一起的符文,輝光已經暗了。
符文的力量盡歸于面前的清瘦男子。
折子夜,黍離聽過這個名字,帝國最天才的少年將軍,若不是沒能趕上戰時,以他的英勇,必然可以傳頌為一方名將。
折子夜本來是比黍離大一歲的,現在卻小他五歲了。
“將軍……”黍離的聲音,嘶啞中帶著一些干澀。
“哪有什么將軍,不過一舊文人罷了。”折子夜神情寂寥。
哪有沒有兵的將軍呢,軍團覆滅,那將軍自然也隨之死去。一軍之將軍,只因這只軍團而存在。
這間說不清是真實還是虛幻的小屋又陷入了沉默,但沉默并沒有持續很久。
兩人都不是傷春悲秋之人,而折子夜知道,時間不多了。
他一翻手,一枚小小的印璽便直接出現在他的掌心。
除去復雜的空間類型的符文,或者星象等極端神秘的力量,這幾乎超出了單個人類的能力范圍。
只見折子夜手握印璽,在空氣中輕輕一敲,便憑空出現了一個令牌。
它靜靜的懸在空中。
黍離知道,這一次是通過印璽上的空間符文召來的,至于先前,那應該是折子夜的個人能力。
但他只是望著,默不作聲。
“能拜托你帶著它么,我不想讓它一直埋在這片廢墟。”折子夜的聲音有些虛弱,也有著濃濃的哀傷。
黍離有些猶豫,但或許是先前收徒麥秀給了他一些觸動吧,他終究還是接過了令牌。
這是一枚不大的黃銅令牌,正面刻著篆體的漢,背面則是小字:樓蘭鎮守府。
放在以前,這就是樓蘭鎮守府最重要的東西,可現在,它被曾經誓死捍衛它的人托付了出去。
按照黍離的生存法則,他不該碰這件東西。
它是帝國巔峰之作,是樓蘭鎮守府所有符文的中樞,它的身上肯定有著符文體系最本質的精華和最尖端的技術。
這豈止是燙手,簡直炭燒。
但那又怎樣。
黍離輕輕一嘆,會引來麻煩的東西,他不在乎再多帶一件。
有些東西,在燙手之外,還能讓淡漠的心感到一些溫熱的。比起生命,黍離更看重這個。
或許是黍離接過了令牌讓折子夜的神情舒緩了很多,他的聲音雖然依舊虛弱而憂郁,但至少輕松了一些。
“我與你說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吧。”折子夜又望了望遠處,“時間有些緊,如非必要,莫問緣由。”
黍離洗耳恭聽,卻又暗自警惕。
這個末日,永遠不要放松警惕,特別是這種詭異到極點的事情發生了之后。
黍離能活著從邪神出沒的地方走到這個邪神基本不出沒的地方,自然不是靠運氣。
全靠從心。
雖然黍離掌握的一切力量都告訴他,面前的是生前是人類的地縛靈,但他依然不敢全信。
當然,批判的信一些就沒事了,黍離是這么想的。
“關于邪神的本質的猜測,我說你聽,什么都不要問。”折子夜第一個要說的事情,就讓黍離心頭一震。
“邪神的力量并不比巨龍等神話種強大很多,帝國亦有可以斬殺祂們的將軍。祂們的偉力在于復活。祂們很多,無比的多。”
“情緒,星象,真言等力量的關鍵,在于走出身體的囚籠。”
“神化的關鍵可能在于走出心靈的囚籠。”
“當我以靈的形態重新存在后,我比以前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