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離:“我不知道。可能如此。”
他吞沒了后一句。
我們只是世界祭臺上,暫且未被享用的祭品,而所謂儀式,最終將歸于死亡與死亡之后的吞食。
邪神與祭祀與儀式……
白七:“一切都是儀式啊,其實還是想不明白是哪里成為了儀式,又或者那邪神真的只是巧合來到地底,不敢賭了,沒有資格了……”
“但活了下來之后,我們還是達成了目的……被迸裂炸開的碎水晶刺入血肉之后,我就這樣了,除了笑的時候只能笑一半,張嘴會有點疼,整個人也不怎么對稱了,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之外,我變強了很多……”
“嗯,能逃的更簡單了。”白七還是笑了笑,他還是很愛笑的。
“或許這條路就叫怪物吧,既然不能走過去那就偷渡,以前好多蠻子來帝國不就是偷渡嗎,我們現在……也就是這樣了……”
黍離抬頭看了看天。
弱小真的是一種無力的狀態,連活在自己的故土都需要偷渡。
“其實還可以,怪物好殺一些了,雖然以前的招式現在再用都有些別扭,但總比所有力量都被無邊無際的邪念壓死在體內毫無作為要好很多。”
“就是到帝國廢墟的時候,要難過很多,但我們現在也沒有實力去占據那里了……”
黍離自然知道帝國能殘留到現在的廢墟之中盤踞著什么樣的怪物,也深深明白那邊從來都被邪神凝視著。
那里真的有很多,能夠殺死邪神的手段。
帝國并不弱小。
若不是黍離至今想象不出原因的戛然而止,帝國最后的末路聲勢再怎么弱小也該是一場盛大的悲劇。
是那種有著史詩樂的悲劇。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黍離只是通過白七的描述,就差不多勾勒出了現在的弒神前線。
用邪念來對抗邪念。
黍離并不抱希望,盡管看起來好了很多,但是,邪念的本質到底是什么依然不為人所知。
很有可能最后就是邪神一個響指就結束了一切。
也沒人指望能用邪神的力量來殺死邪神,人類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無力,自然不會再多奢望。
只不過,也只能這樣。
哪有什么選擇的機會,人類面前,向來只有一條被鎖死的路,哪怕是死路也只有前進后退停留三個選擇。
現狀依然是以前的模樣。
黍離一嘆,“能再多說一些嗎,你與我們,怕是不能同行。”
白七沒有意外或者其他的神情,“來見前輩只是一個突然的想法,其他的東西再多說其實也沒什么了,不久之后就必須離去了……”
“前輩其實不用說的那么客氣,當您看到這些綠水晶的時候其實已經有足夠的理由驅逐我了,能再多停留,其實很幸運了,對其他人來說,我們這樣的存在無非就是潛藏的危險。”
白七倒退著往后離開,“很想說的具體,但怕是來不及了,盛宴將至,邪神將至,希望前輩小心。”
“這一次的盛宴,我只知道將蒞臨在樓蘭國遺跡中。”
“希望再見面,我依然還是我。”
碧綠色閃了一下,白七消失在了黍離的沉默之中。
天地孤獨,空空落落,又只有黍離一行三人,在浩大的世界里矮成了埃土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