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豐整體膚色屬于深小麥,額上還有一角未退,也不知道是本來就沒有頭發,還是說沒化形完全,反正這會他就是個光頭,好在頭型不錯,沒頭發也挺有型的。
直立行走還不是很適應,他行動時還是會下意識趴在地上,他想往花醉的方向移動,爬了幾步,才意識到尾巴有個禁錮。
似乎是化形之后,他更能體會痛苦,拉扯到尾巴時,他很不舒服的嗷叫了一聲,那個金屬環已經跟血肉長在一起了,到也沒有什么皮肉之疼,他又叫了兩聲,這就是純粹鬧情緒的音調了,他總算可以比較清楚的表達一下對于尾巴上那個金屬環的不滿。
花醉往前進了兩步,用腳尖點了點堤豐的胳膊,“你站直看看。”
堤豐生疏的松開撐地的手掌,嘗試著腳跟落地,緩緩借著下肢的力量,神色不確定的站直了。
“好久沒有看到你這雙眼睛了,不錯還算有長進。”堤豐站直了就正好與花醉對視,花醉還在他的眼眸上多停留了幾秒。
堤豐的眼眸是淺金色的,十分空靈。
在樓下林子深處,大床上,九公子被樓上接二連三的動靜驚醒了,犼其實也醒了,只不過,這頭回睡在這么舒服寬敞的床上,根本舍不得起來,抱著蓬松的羽絨被,睡著整個人能陷進去的鴨絨墊,枕著混著安神艾草的棉花枕頭,就算外界再怎么地動山搖,他也會誓死堅守陣地的。
九公子也沒強求他起來,披上外衣自己往樓上去了。
“花醉哥,怎么了?”
一上二樓就看到花醉掐著一個陌生半獸人的脖子死死抵在樹上,對方因為頸部的壓迫張大了嘴。
聽到九公子的聲音,被抵在樹上那位艱難的舉著手往九公子的方向空抓去,九公子從上往下掃到那條熟悉的金屬鏈條。
“這是堤豐?”九公子又上前看個清楚,“真的?怎么回事?”
花醉嘲諷的笑笑,松開手,堤豐順著樹干滑落到地上,看到九公子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完全不顧形象直接坐地上抱住九公子的腿,嗷哼嗷哼的慘叫。
花醉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垂眸優雅的調整著自己的袖口,“好不容易有點長進了,一上來張開就想咬我。”說完他彎下腰,張開手卡住堤豐的下顎,陰邪邪的說:“你再胡鬧,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留下,別的部位剁碎了,當飼料,你的肉質應該還是有很多小家伙們愛吃的。”
堤豐冷汗瞬間就下來,抱著九公子腿的手箍得更緊了,渾身打擺子。
九公子心想,這妖魔始祖到底是真慫還是被花醉長期恐嚇,嚇出毛病了,這么幾句話就成這樣了?
花醉再也懶得多看一眼,抬步要走,“他現在還不會說話,叫起來聲音又太難聽了,你讓他少叫叫……還有,巧克力,一天給一顆。”
“知道知道。”九公子忙點頭。
目送花醉下樓,九公子和堤豐同時吁了口氣。
“別怕了,花醉哥就是嚇唬你的。”九公子在自己外衣口袋尋摸出一顆草莓味巧克力,剝好送到堤豐嘴里,久違的甜食安慰下,他開始放松一點了,一顆吃完,他有抓著九公子衣袖討要。
九公子摸摸兜里,沒找出第二顆,于是乎彎下腰壓低聲音,“我悄悄去給你拿,你乖乖的等著我。”
堤豐點點頭,又做捂嘴狀,小心翼翼的退到樹后面坐好。
明明花醉才交代過,這會九公子就要犯規了,做賊心虛下樓梯都是用腳尖,他掃了一眼,也看不見花醉的身影。
“小犼,還不起嗎?”九公子走到床邊推推犼,“你看見花醉哥了嗎?”
“嗯,到林子里去了。”犼已經算完全醒了,只不過就是想繼續賴下去,抱著一坨軟乎乎的東西感受實在太好了,雖然他真身也是軟乎乎的,但那也只有旁人感受得到。
整床羽絨被都被他團成一團揉到懷里,手腳并用的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