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起初還硬撐,堅定的認為自己完全沒問題,還故作鎮定的把剩下的食物全給收拾了,最后還瀟灑的滅了燒烤爐,把已經軟綿綿的九公子往肩上一抗。
花醉見他腳下還算穩當,就順便讓他把白鳳也扛上,犼死要面子咬牙切齒的應下來了,花醉沖他點點頭自己先進屋了。
花醉一走,犼腳步立馬踉蹌起來,猛吸一口氣,憋著,愣是憋到把兩人都丟回床上,還記掛著自己要去浴室洗把臉。
結果站在洗臉池跟前,原地一杵,一個雙膝下跪,腦袋往洗臉池里一栽,就這么睡過去了。
花醉取了熱毛巾,仔仔細細把白鳳擦干凈,又褪了一身辣椒面孜然味的衣服,這才拉上棉被,熄了燈,天一黑,山上風一刮,足以讓人冷到骨子里。
半晌,換上一身極為精致考究的套裝的花醉從別墅里出來了,他低低的像天空打了句哨,揚起胳膊向上一抬,有一道比黑夜還要黑的影子俯沖下來。
這形成一種神奇的視覺差,就好像這倒黑影剛剛好遮蔽了月亮。
幽冥鳥穩當停在花醉的手背上,花醉放下手與它平視,“走吧……我們一起去見一位故人。”
不消片刻,整座山都尋不見花醉的身影,只是有團霧氣慢慢消散,環境變得如此安靜,連星星閃爍似乎都能聽到。
這時別墅角落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從半人高的茅草里走了出來。
花醉和幽冥鳥所到之處是一座被廢棄的墓園,墓碑雜草叢生,爬滿青苔,上面的字跡斑駁認不出死者姓名,走路的時候不留神還會被地上的菟絲子絆到。
這里已經很久很久沒人來祭拜掃墓了,墓碑前的花盆里成了臭蟲的窩。
就像一塊被遺棄的土地,它離城市實在太遙遠了,周遭也可以值得多看一眼的景致,沒有人愿意開發它,便一直腐朽腐朽再腐朽。
這里自然也不會用水電這種東西,花醉很不耐煩的走過墓園的中心地帶,試圖驅散身邊停的正常烏鴉,這些烏鴉不怕人,反而都駐足在花醉左右,打量著這位訪客。
幽冥鳥倒是極為不滿它們這么膽大包天的叨擾自己的主人,它抖翅騰空,在花醉頭頂嘶叫著飛了兩圈,所有的烏鴉就像是朝圣一般沖天揚起頭,“啊啊”凄厲的叫聲劃破死亡的寂靜,很快,全部的烏鴉都飛遠了。
穿過死人之地,走近一排很有年代感的平房,那排房子其實已經被怪獸一般都藤蔓植物吞噬,露出黑漆漆的窗口和凋零不堪一擊的木門,最邊上的那一間有微微的光亮,那種光是閃爍的,一看就知道是明火之光。
那間屋子門口被清理的很干凈,一絲雜草都沒有,花醉挑了挑眉毛,晦暗不明的勾起一邊嘴角,鬼氣森森的臉倒是比這個墓園要可怕得多,他輕輕吹了口氣,幾近譏諷的淡笑一聲,道:“藏在這種惡心的地方,還真不覺得委屈嗎?”
說完他招呼幽冥鳥重新停到自己手上,繼而朝那間小屋走去。
他停在門口了,雖然說這扇門有人用心擦拭過來,可他還是不打算碰那個已經掉銹的把手,花醉為難的蹙起了眉頭,正打算一腳把門踹開。
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了,這人似乎對花醉的潔癖很是了解,他把門拉開到花醉進屋絕對不會不小心碰觸到左右腐朽的門框的寬度。
開門的人自己幾乎是退到門后,花醉滿意的“哼”了一聲,邁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