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倍感羞辱的隋佐登時怒火中燒,“砰”的一聲拍案而起。
“隋將軍,你很著急嗎?”董宵兒佯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天真模樣,煞有介事地問道,“你急,不如你先走?”
“金復羽,你他媽在玩火!”
隋佐惡狠狠地瞪著金復羽,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無盡的憤怒令其額頭青筋暴起,雙拳攥的咔咔作響。
“也許是你的火氣太大了。”金復羽微笑作答,一副有恃無恐的傲然姿態。
見狀,縈繞在隋佐心頭的怒火瞬間被澆滅大半。因為他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想順利交差,只能硬著頭皮和金復羽談判。他料定此一節亦被金復羽看破,所以才會有出爾反爾,甚至與自己分庭抗禮的底氣。
當然,談判是建立在隋佐仍寄希望于圓滿交差的基礎上。反之,他也可以選擇和金復羽玉石俱焚。畢竟,依當下的局勢,他率領的五千兵馬可以在任何時刻發起攻殺,以犁庭掃穴之勢將金復羽一眾全部剿滅。
只不過,隋佐有心巴結忽烈,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想功虧一簣。
基于五千兵馬的絕對優勢,隋佐方才能暫壓怒火,耐著性子和金復羽斡旋。
緊張的氣氛持續良久,掙扎再三的隋佐終于克制住自己的沖動,鐵青著臉緩緩落座。雖然一言未發,但他的心里早已將金復羽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無數遍。
“我就說隋將軍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們有什么疑惑盡可直言不諱。”金復羽一邊稱贊隋佐,一邊慫恿宋玉幾人,“我相信隋將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哼!”面對金復羽言不由衷的恭維,隋佐自是嗤之以鼻。
“小老兒剛剛說懷疑忽烈王爺的動機,是因為我曾聽說過一件事。”得到金復羽的鼓勵,丁傲率先朝隋佐發難,“眾所周知,忽烈王爺的寵妃乃是大宋的馨德公主。可據傳,這位馨德公主在嫁給忽烈王爺前,曾與當時官拜東府少保的柳尋衣,有過那么一段……鮮為人知的秘密關系。”
“一派胡言!”隋佐虎目一瞪,厲聲訓斥,“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在背后編排王妃,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頭!”
“小老兒只是好奇,忽烈王爺日理萬機,為何對一個小小的柳尋衣如此在意?不惜大費周章地借我們之手殺他,而且時間如此緊迫。”雖然丁傲的態度依舊謙卑,但一字一句卻分外尖銳刺耳,“會不會……王爺十分介意柳尋衣和王妃的過去?擔心柳尋衣活在世上會擾亂王妃的心?可礙于王爺的身份和蒙古皇族的體面,有些事他不便直接出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刀殺人,尤其是借金劍塢這把刀,讓柳尋衣順理成章地死于中原武林的內斗,想必誰也不會懷疑是王爺因妒生恨……”
“放屁!”忍無可忍的隋佐再度起身,一把揪住丁傲的衣領,怒斥道,“忽烈王爺豈容你這老不死的混賬東西說三道四?我……”
“恐怕不止是借刀殺人,更是驅虎吞狼。柳尋衣現在是什么身份?洛陽城當下又是什么局勢?隋將軍不會不知道吧?”不等隋佐向丁傲發飆,宋玉的聲音已然響起,“且不論柳尋衣的武功已臻化境,單論他身邊一等一的高手,加起來足以抗衡半壁武林。現在你讓我們重返洛陽城,潛入高手云集的丹楓園刺殺柳尋衣,而且只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勝算……恐怕十不足一。”
“不錯!”冷依依接話道,“別說我們勝算不大,即便是你帶著五千兵馬硬闖丹楓園,恐怕結果也是全軍覆沒,死無全尸!”
“好啊!你口口聲聲說我們不懂規矩,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們。”恍然大悟的董宵兒看向隋佐的眼神充滿不屑,“什么給我們活命的機會?什么太平無事,富貴榮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分明是驅虎吞狼之計,待我們和柳尋衣斗得兩敗俱傷,你們再坐收漁利,好生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