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長川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道:“竹老所慮合乎情理,鄧某完全贊同,相信洛府主知道了也一定會稱贊竹老的心思縝密。”
“鄧兄過譽了。”司空竹謙虛道,“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但不知賢王府是否還要繼續力保這位柳小兄弟?倘若鄧兄也不希望老夫委屈他,那老夫現在就將其放走,絕不再阻攔半步。”司空竹最后這句話說的大義凌然,并且聲音極大,顯然他是有意說給在座的眾多賓客聽。其言外之意是,倘若明日的金盆洗手大會上,因為柳尋衣而鬧出什么亂子,那就是賢王府的責任,與江南陸府無關。
司空竹此舉既給足鄧長川面子,又成功在眾人面前證明了陸府的清白,同時還將未知的隱患拋給賢王府,并且將對沈東善的交代,解釋成是賢王府故意從中阻撓,可謂一石四鳥,不可謂不毒。
沈東善不以為意地對鄧長川笑道:“鄧兄,我相信行刺之事定與柳兄弟無關。柳兄弟不禁是林兄弟的朋友,剛剛聞聽林兄弟所言似乎他還曾救過洛姑娘,如此想來定是一位俠義之士,又豈會與絕情谷的人有什么瓜葛?所以在沈某看來,此事必是一場誤會。”
沈東善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和稀泥,明顯有討好鄧長川而疏遠司空竹之意,并且順勢擺脫司空竹的‘挾持’,將自己從這件事中剝離而出。剛才司空竹一口咬定柳尋衣與唐阿富同流合污,此事溯水閣內人盡皆知,此刻身為被行刺之人的沈東善竟然改口說是一場誤會,著實讓司空竹有些下不來臺。
此刻,司空竹、沈東善與鄧長川三人各代表一方勢力,各懷心思,相互利用卻又相互提防,言談舉止間既不能失禮又不能落人口實,實在辛苦。而柳尋衣,無疑變成這三方勢力暗流涌動之下的犧牲品。
真可謂身如柳絮隨風擺,生死逃亡不由人。這種感覺令柳尋衣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江湖中渺小的可笑,而想以如此渺小之軀接近腳踏武林半壁江山的洛天瑾,又談何容易?
鄧長川倒不急著表態,而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柳尋衣,亮如洪鐘的聲音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道:“那這位柳兄弟究竟與絕情谷有沒有關系?”
“沒有。”柳尋衣坦言道,“我只是看不慣那刺客枉殺一個無辜女子,故而出手相助罷了。”
林方大趕忙點頭道:“正是如此,當初在臨安我與凝語被丁輕鴻追殺時,柳兄弟也是義無反顧的出手相助,憑的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句話。”
鄧長川目光深沉地盯著柳尋衣,道:“既是身正那就不怕影子斜,是不是這個道理?”
柳尋衣聞言一愣,他不太明白鄧長川的意思。看著將目光匯聚在自己身上的眾人,猶豫片刻之后方才點頭道:“是。”
“如此那你也不必畏懼跟竹老回去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才是。”鄧長川道。
不等柳尋衣開口,林方大急聲搶話道:“鄧五爺,此事萬萬使不得。若是柳兄弟跟他們回去,那沒事也要被嚴刑拷打出事來……”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