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長川眼睛一瞪,冷聲打斷道:“江南陸府一向公正嚴明,在武林之中素有口碑,陸公子更是武林第一君子,又豈容你在這里胡言亂語?”
司空竹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若林小兄弟不相信老朽,那只管讓你的兄弟離開便是,老朽絕不阻攔。”
“不能走。”鄧長川緩緩搖頭,隨即轉頭看向柳尋衣,道,“你若現在走那就等同于坐實了這個罪名,今日與絕情谷扯上不清不楚的關系,日后你也休想在江湖中立足。”
“我愿意隨司空前輩回去。”柳尋衣當機立斷,正色道,“正如鄧五爺所言,柳某身正不怕影斜。”
司空竹尚未開口,鄧長川卻又繼續說道:“你雖不能一走了之,但卻也未必只有隨竹老回去這一條路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鄧長川此話令眾人一愣,沈東善狐疑地問道:“鄧兄的意思是……”
“不知竹老和沈老爺可否信得過我賢王府的公正?”鄧長川道,“這位柳兄弟曾對我家小姐有恩,那就是對賢王府有恩。我家府主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報,如若兩位信得過鄧某和洛府主的為人,那不如將這位柳兄弟交給在下,從現在開始直至明日金盆洗手大會結束,就由在下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絕不讓他有半點與外界暗通的機會。如何?”鄧長川看著故作沉吟的司空竹和默不作聲的沈東善,繼續開口道,“當然,若是兩位懷疑我賢王府也會暗通絕情谷的話,那此人大可交給你們隨意處置,鄧某絕不多言。”
“豈敢!豈敢!”司空竹趕忙擺手道,“洛府主為人光明磊落,又是我家公子的貴客,如今更是同吃同住在陸府之中,老朽又豈敢懷疑洛府主的為人?一切就依鄧兄所言,這位柳小兄弟就交給你了。”
鄧長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投向沈東善,但見沈東善頗為慷慨地笑道:“鄧兄開口,沈某又豈會不從?一切就依鄧兄所言!哈哈……”
“此刻天色已晚,在下先行告辭!”鄧長川是個說到就要做到的爽快性子,拱手告辭之后便帶著柳尋衣快步離開了溯水閣。柳尋衣在臨行前,林方大還沖著他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柳尋衣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這才徹底放下。
溯水閣外一片昏暗,鄧長川在前,柳尋衣在后,二人皆是一言不發,默默行路。
“你若想走現在便可以走了。”途中,鄧長川突然開口。
“我若走了豈不是默認自己與絕情谷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柳尋衣回答道,“而且明日陸府的人問起來,鄧前輩也不好交代。柳某未做虧心事,又豈能再連累賢王府枉受猜忌。”
“呵!”鄧長川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審視著柳尋衣,幽幽地說道,“其實司空竹和沈東善早就知道你與絕情谷沒關系,你不必太過高看自己,說到底你不過只是他們達成自己目的一顆棋子罷了,用完即丟,談不到猜忌不猜忌。林方大替你出頭之前,沈東善利用你來結交司空竹,而當林方大出頭后,沈東善便想息事寧人,利用你來討好賢王府。這就是你對沈東善的用處。只不過司空竹卻對你不依不饒,這才讓事情變的如此麻煩。”
“這……”柳尋衣眉頭一皺,暗想“說來說去我竟然只是一顆他們用來勾心斗角的棋子?我是誰根本無關緊要,即便沒有柳尋衣今夜也會隨便找一個張尋衣、王尋衣來做這顆子。現在想來實在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