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雷彪將蘇禾等人從龍安客棧帶走后,緊張的氣氛頓時輕松許多,客棧中也漸漸恢復了之前的喧鬧。
柳尋衣為感謝丁三的慷慨相助,非但沒有再為難他,反而還主動請他喝酒,名義上是感謝,實則柳尋衣是想從丁三的口中,打聽一些有關天山玉龍宮的消息。
柳尋衣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反觀丁三卻是在此地廝混多年,對玉龍宮大小諸事定然是爛熟于心。與其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撞,倒不如從丁三那問出些有用的線索。
丁三也是個來者不拒的人,剛剛還對柳尋衣心存敬畏,可三杯酒下肚之后便迅速熟絡起來,不等柳尋衣一一詢問,已是借著酒勁開始滔滔不絕地主動向柳尋衣侃侃而談,其中就有不少關于玉龍宮的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聊,已到深夜卻仍舊渾然不知。
面色漲紅的丁三嘴里吐著酒氣,親昵地拉著柳尋衣的胳膊,含糊不清地嘲諷道:“小老弟,你可知那曹公子是什么人?那是霍都城的小霸王,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文不成武不成,總之是干什么都不成,全仗著他爹是玉虎堂的堂主,他才能在霍都橫行霸道,其實……其實霍都城里看他不順眼的人多了,誰說一定是外人干的?說不定就是城里的人給綁走的。”
“都說虎父無犬子,曹堂主生了這么個兒子,只怕要操碎了心。”柳尋衣不動聲色地附和道。
“誰說不是?”丁三瞇著眼睛,搖頭晃腦地說道,“可沒辦法,誰讓曹堂主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不疼他疼誰?小時候還管教幾句,可后來就聽之任之了,反正憑曹堂主的本事和地位,就算這小子是個殘廢,曹家也足夠他錦衣玉食的揮霍享受一輩子。這就叫再有本事的人,也不如會投胎的鬼混的舒服。嘿嘿……對了,你知道那天香樓是個什么地方嗎?”
“我想應該是煙柳之地吧?”柳尋衣笑道。
“對!對對對!”丁三眼睛一瞪,連連點頭道,“天香樓里全是些會勾引男人的騷娘們,你怎么知道?難不成小老弟你也去過?”
柳尋衣苦笑道:“你說這位曹公子是今天凌晨被人綁走的,這個時辰一般人應該還在睡覺。玉虎堂就在霍都,曹公子不可能有家不回在客棧過夜,因此能讓他流連忘返的天香樓也只能是間青樓。”
“聰明!若不是左擁右抱的溫柔鄉,哪個男人會在天香樓過夜?”丁三舉著酒杯朝柳尋衣敬道,“小老弟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我剛才就看出來了,憑你的本事和談吐,絕非那些庸碌之輩,更不是什么狗屁苦力,你來霍都一定是做大事的。嘿嘿……”
對于丁三的揣測,柳尋衣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舉起酒杯與丁三輕碰一下,隨即一飲而盡。
“小老弟。”丁三朝著柳尋衣湊了湊,壓低聲音,鄭重其事地問道,“你跟我說句實話,你來霍都到底為了什么?”
“賺倆酒錢……”
“你唬我?”不等柳尋衣說完,丁三卻是大手一揮,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自言自語道,“咱們是不打不相識,老兄我把你當朋友,你卻不肯跟我說實話,沒意思!實在沒意思!”
“丁老兄此話從何而來?”柳尋衣故作委屈地反問道,“我怎的沒和你說實話了?”
丁三微微瞇起眼睛,一把拽過柳尋衣的手,接著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在柳尋衣的掌心中緩緩地寫下幾個字,繼而面帶神秘地笑道:“你是為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