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你這是……”
“虎哥,這黑紗還是讓我繼續戴著吧!”婦人的聲音中略帶一絲哭腔,與此同時,她還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李老虎臉色一變,笑容緩緩收斂。趁其不備,他突然探出左手,攥住婦人的手腕,接著右手兩指一夾,將黑紗撕扯下來。霎時間,一張傷痕累累的俊俏臉蛋浮現而出。
但最令人詫異的,并非婦人臉上觸目驚心的紅腫淤青,而是她的身份,竟是潘家二爺的內子,潘武之妻,丁翠。
潘家二夫人竟與東湖幫幫主私通,此事若宣揚出去,勢必會在潁川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其實,丁翠與李老虎并非半路茍合,恰恰相反,早在丁翠嫁入潘家前,二人就已經相識。更甚至,在丁翠成為潘武的女人前,她其實就已經是李老虎的女人了。
實則,當年丁翠嫁入潘家,李老虎“功不可沒”。
二十多年前,李老虎還是個無名小卒時,潘家就已在潁川名利雙收,富甲一方。他垂涎于潘家的雄厚家財,因此施展詭計,故意將自己的情婦嫁入潘府。
后來李老虎和東湖幫異軍突起,其實是潘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予其財力上的支持。
只不過其中的晦澀之處,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潘老二又打你了?”李老虎神情冷厲地問道。
丁翠強顏歡笑,有氣無力地嘆道:“不知為何,這幾年潘武性情大變,對我也遠不比昔日那般體貼溫柔。自從他開始練玄水刀法,整個人就變的越來越不正常,沉默寡言不說,脾氣還十分暴躁,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加。今日亦是如此,我不過說幾句公道話,潘武這個窩囊廢,非但不幫我,反而還動手打我。我看天底下最蠢的人非他莫屬,他大哥都要把家產全部霸占了,他竟視而不見?還一心一意地練什么破刀法!再這樣下去,只等他爹一死,我們馬上就會被潘文掃地出門。哼!”
李老虎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那他的刀法練的如何?”
“還能如何?”丁翠滿眼不屑地嗤笑道,“依我看,不過是些花拳繡腿罷了,和你比都相差甚遠,更別說河西秦氏了……”言至于此,丁翠忽然意識到自己有所失言,趕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潘武那個廢物,再怎么練也是一身蠻力,絕不能與虎哥你相提并論……”
李老虎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若有所思地說道:“潘初八為人固執,他讓潘武苦練玄水刀法,定是想和秦氏拼個你死我活。不過聽你的意思,潘武似乎遠不是秦氏對手,十年之期在即,看來潘家是躲不過這場浩劫了。”
李老虎與丁翠私通多年,因此對潘家之事,他知曉的甚是詳盡。
“虎哥,我不想陪潘家一起死。”丁翠直言道,“若非舍不得萬貫家財,我早就離開那個鬼地方了,省的整日受他們的冤枉氣!”
李老虎輕撫著丁翠的秀發,安慰道:“明年一戰,潘家若敗,依潘初八的性子,定會寧死不屈,鬧個雞飛蛋打。正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到那時,潘家的萬貫家財將會在河西秦氏的清剿下,碎如齏粉,蕩然無存。”
“這正是我擔心的。”丁翠連連點頭道,“雖然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積攢錢財,但無奈潘淮船商的大權在潘文夫婦手中,我拿到的不過是些蠅頭小利。現在要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實在心有不甘。”說罷,丁翠眼神一變,陰狠地說道,“虎哥,干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趁秦氏發難前,我們先將潘家的家產據為己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