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東湖幫人多勢眾,虎哥大可派人闖進潘淮船商,搶劫一空。”丁翠惡毒地提議道,“虎哥以為如何?”
李老虎冷笑著搖了搖頭,道:“商號里能有多少現銀?三萬兩還是五萬兩?現在潘家每年都會給我上貢至少一萬兩。隔三差五還有孝敬,這可是細水長流。現在你讓我去搶潘淮船商,豈不是殺雞取卵,自斷財路?而且事情一旦傳出去,我好不容易穩定的局面,勢必會再起波瀾,到時潁川的富賈人人自危,還有誰心甘情愿地給我們上貢?沒有這些年貢,我又拿什么孝敬官府里的老爺們?若是官府對我不滿,定會派兵圍剿東湖幫,我轉瞬間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你覺得這個險……值得冒嗎?”
“那怎么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金山銀山落入秦氏之手?”丁翠心急如焚,語氣頗有不甘。
“潘初八何其精明?難道他會坐以待斃?”李老虎遲疑道,“自己的兒子有多少斤兩,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以我對潘初八的了解,他絕不會將潘家的所有希望,全都寄放在潘武一個人身上,一定還有后招……”
“對了!”潘初八一語驚醒夢中人,丁翠驚呼一聲,連連點頭道,“今天潘府來了三個外人,說是什么洛陽賢王府的人。聽他們談話,好像賢王府的府主和潘家老不死的有些交情。”
“賢王府?”李老虎臉色驟然一變,急忙問道,“你肯定是洛陽賢王府?他們的府主可是叫洛天瑾?”
“是姓洛不假。”丁翠言之鑿鑿地點頭道,“老不死的還說那人是什么‘北賢王’……”
“那就是了!”李老虎恍然大悟道,“難怪潘初八有恃無恐,原來他在背后早就攀上了賢王府的高枝。”
“虎哥,什么是賢王府?誰又是高枝?”
“那些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說了你也不懂。”李老虎頗為不耐地搪塞兩句,突然話鋒一轉,忙問道,“我聽說李豹今天在碼頭收份子時,碰上三個愣頭青,最后還是潘文出面破財免災,莫非那三個就是賢王府的人?”
丁翠一頭霧水,模棱兩可地搖頭道:“不知道,但來潘府的確是三個人,兩男一女。”
“兩男一女?”李老虎一愣,“我為何聽說是三個男人?”
“這就不得而知了。”丁翠興致索然,頗為擔憂地喃喃自語道,“如今左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河西秦氏,右有一個來路不明的賢王府,潘家已亂成一鍋粥,只怕朝不保夕。虎哥,我們現在不動手,更待何時?當年我孑然一身進潘府,難道今日還要我兩手空空地走出來不成?這不只是我的心血,更是虎哥你多年的心血啊!”
李老虎緩緩搖頭道:“對這些江湖門派,我一向是敬而遠之。但敬歸敬,我也絕不懼怕。他們來潁川不招惹我也就罷了,但若敢打我的主意,我東湖幫也不是吃素的!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潁川城是我的地盤,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夾著尾巴!不必擔心,這兩天我先去官府打聲招呼,早做安排,以防不測。無論最終河西秦氏與賢王府究竟誰技高一籌,我都有一種預感,潘家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那潘家的家業……”
“你剛剛所言不錯,你我二十幾年的心血,絕不能拱手送人。潘家錢過北斗,米爛陳倉,即便我不取,也自會有別人來取。與其便宜別人,倒不如先便宜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