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初八處變不驚的反應再度引起柳尋衣的揣測,與此同時他對潘鳳夫婦和潘春的突然歸來,心中也隱隱猜出幾分端詳。
“大哥,你怎么突然回來了?”面對精神飽滿的潘春,潘云不禁心生好奇。
“怎么?你不希望你大哥回來?”還不等潘春開口,丁翠卻先一步話中有話地嗤笑道,“潘春是潘家的長孫,今日他爺爺過大壽,他又豈有不來的道理?他若不來,反倒會惹賓客們笑話,說我們潘家長幼無序,沒規沒矩!”
丁翠刻薄的話令大夫人不禁臉色微變。
潘云本無惡意,卻平白無故遭逢她一通冷嘲熱諷,不禁面露尷尬,急忙賠罪道:“二娘言之有理,是侄兒失言了。”
“弟妹言重了,云兒只是關心春兒,并無他意,你又何必顧左右而言他?”大夫人似是對丁翠的指桑罵槐十分不滿,于是開口替潘云開脫道,“更何況,他們兄弟之間的事,咱們做長輩的還是不要橫加干涉的好。”
“大嫂教訓的好,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我的確不應該多嘴……”說罷,丁翠又故作委屈之狀,嘆息道,“其實在潘家,又什么時候輪到過我說話呢?我說什么都是顧左右而言他,說什么都是橫加干涉,若非大嫂處處替我圓場,只怕我這個做兒媳的,早就被人掃地出門了。”
“娘,誰敢將你掃地出門?”潘春聞言臉色一沉,甕聲道,“你剛剛一見我就哭泣不止,可是我不在的這段時日,你在家中受了什么委屈?”
“娘沒事……娘……”面對潘春的追問,丁翠仍要佯裝出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欲言又止,唯有連連抽泣。見狀,大夫人和潘云、潘雨音無不面露難色,丁翠這一哭,就好像真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
面對潘家自己人的明爭暗斗,柳尋衣三人唯有面面相覷,雖然他們多少替大夫人感到些許不平,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們又怎好多言?
“老爺……老爺,又……又有人來了……”
就在堂中三五成群的暢聊酣愉之時,一道略顯慌張的聲音陡然自堂外傳來。
聞言,眾人無不心生疑慮:此刻已近晌午,宴席也接近尾聲,又會有什么人在這個時候到訪呢?
“恭賀恭賀,恭賀潘八爺延年益壽,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雖是恭賀之詞,但聲音卻是異常陰沉,甚至還參雜著一股針鋒相對的挑釁之意。
緊接著,李老虎率領著二三十名東湖幫弟子,強行推開欲要阻攔的潘府家奴,蠻橫地闖入大堂。
而最令人詫異的是,今日的李老虎竟在頭上、腰間各扎一條白布,麾下弟子更是個個披麻戴孝,左右兩側還高舉著花圈、白幡、紙人紙馬,一路闖入潘府的同時,他們還不斷朝天拋灑紙錢。
此等陣勢哪里是來祝壽的?分明是來吊唁死人!
此情此景令堂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在座之人大都是潁川商賈,人人都受過東湖幫的欺壓折辱,對于兇名在外的李老虎更是談之色變,今日見他來者不善,不由紛紛面露驚恐,不敢多言。
“李幫主?”見狀,潘文勃然大怒,兩步沖至近前,怒斥道,“今日家父過壽,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潘老大別誤會,我今天是專程來給你們潘家道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