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八爺,今天我來一是向你賀壽,二是向你道喜。”李老虎冷冷地瞥了一眼賀虎,轉而對潘初八說道。
“老夫過壽,李幫主就抬個棺材來給我道喜?”潘初八不動聲色地回道,“恕老夫愚鈍,不明白李幫主的意思。”
李老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將話鋒一轉,大聲說道:“在座諸位正好做個見證。從今天開始,潘淮船商再也不必向東湖幫交一文錢,無論是年貢還是份錢,東湖幫一律不收。”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暗吃一驚。
眾所周知,東湖幫的主要進賬,正是潁川各大商號的年貢。而潘淮船商作為潁川首富,其年貢更是重中之重。如今李老虎一句話就要白白扔掉這塊肥肉,誰能相信?
“天下會有這種好事?”潘初八淡淡一笑,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波瀾。
“所以我剛剛才說,今天是來給你潘家道喜的。”李老虎目無表情地環顧四周,冷聲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東湖幫將會正式加入潘淮船商,對于一切盈虧,東湖幫與潘家皆是……五五分擔。”
“嘶!”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唯有丁翠眼中陡然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但她掩飾的極好,笑意稍縱即逝,并未引起任何人察覺。
潘初八雖早知李老虎來者不善,但萬沒料到他竟會提出如此無恥的要求,頓時臉色一沉,質問道:“潘淮船商乃老夫數十年心血,李幫主隨隨便便說句話,便要分走一半,你眼中可還有王法?可還有規矩?未免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李老虎眼神陰厲地望著潘初八,轉而又指了指身旁的棺材,冷聲道,“不如潘八爺先看看棺材里的東西,再做定論不遲。”
潘初八眉心一皺,心中暗想:“李老虎此話何意?莫非棺材中裝滿了金銀財寶,欲要收買我?”心念至此,他冷冷一笑,搖頭道:“無論李幫主打算出多少錢,老夫都不可能將潘淮船商分讓與你……”
“嘭!”
“啊!”
潘初八話音未落,李老虎卻猛地將棺材蓋掀開。頃刻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逸散而出,溢滿廳堂,令人連連作嘔。當眾人一齊朝棺內望去時,又有人發出一聲滿含恐懼的尖叫。
只因棺材中直挺挺地躺著一具滿身血污,傷痕累累的死尸,正是昨夜慘死在城西胡同的李豹。
“潘八爺,現在你認為我的要求還過分嗎?”李老虎面對李豹的尸體似是極為震怒,剛一開口,五官便已扭曲成一團。
“李幫主,這是何意?”潘初八強忍慍怒,反問道,“棺材中的人老夫并不認識,你將他抬來作甚?”
“你不認識,但這里有人認識!”李老虎充滿仇恨的目光在堂中緩緩掃視,最終落在柳尋衣、林方大和洛凝語身上,怒聲道,“我結義兄弟的一條命,難道還不值你潘家的一半家業?”
潘初八越聽越糊涂,他面色狐疑地循著李老虎的目光看向柳尋衣三人,當下一愣。隨之沉吟片刻,再度問向李老虎:“恕老夫愚鈍,你結義兄弟不幸罹難,究竟與我潘家有何干系?”
“自己看!”李老虎將一張血跡斑斑的貨票扔到地上,叱問道,“潘八爺可認得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