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此話令柳尋衣暗吃一驚,他越發感覺事出詭異,此事必定與洛天瑾有關,更感慨于洛天瑾的心狠手辣,前腳才血洗了將軍府,后腳竟又裝好人去給蒙古朝廷送信,大有賊喊捉賊之意,但卻不得不說,此事洛天瑾做的確實老辣。
“尋衣,你的傷勢如何?”謝玄突然開口道,“可否能下床活動?”
柳尋衣稍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滿不在乎地笑道:“無礙了,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
“那就好!”凌瀟瀟不急不緩地開口道,聽她的語調,似乎仍對柳尋衣心存怨氣,“昨日有弟子傳回消息,說程秋今日正午前便能趕到洛陽城,你既能下床活動,那便速速準備一番,稍后去見見這位老朋友吧!”
若非凌瀟瀟提醒,柳尋衣甚至都忘了程秋之事。此刻陡然想起,原本舒暢的心情頓時又壓下一塊大石,神色也隨之一暗,極不自然地緩緩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應道:“知道了……”
“無論如何,你對凝語都有救命之恩,除夕之夜也沒有令我失望。”洛天瑾頗為滿意地注視著柳尋衣,笑道,“今日我并非以北賢王的身份來看你,而是以一位尋常父親的身份,來感謝你將我的女兒平安無事地帶回來。”
說罷,洛天瑾揮手示意洛鴻軒將一個木匣呈上,他親手打開木匣,但見其中金光閃爍,赫然是幾十個價值不菲的金元寶。
“萬萬不敢!”柳尋衣趕忙擺手道,“小姐是因為我才會被汪清術擄走,我又豈敢再收下這些?還請府主快快收回去,休要折煞在下。”
“柳尋衣。”洛天瑾突然神色一正,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柳尋衣,幽幽地說道,“你馬上便要與程秋相見,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被洛天瑾如此鄭重其事的質問,柳尋衣頓時心頭一稟,剎那間腦中已閃過千萬思緒,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答。
“有任何話……”洛天瑾在林方大等人的注目下,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柳尋衣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現在對我說都還來的及,哪怕你根本不是出自江陵翻虎門,甚至于你是異教派來刺殺我的,只要你現在老老實實地對我說出來,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今日這么多人在場,我便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來,之后能誠心實意地效忠于我,我便讓你繼續留在府中,并且還要委以重任!”
洛天瑾的話顯然出乎了凌瀟瀟的預料,她萬沒料到自己的丈夫竟會對柳尋衣如此厚愛。
“府主……”柳尋衣在洛天瑾的目光壓力下,心中萬分忐忑,精神也逼近崩潰,他現在真恨不能將一切告知洛天瑾,說不定洛天瑾還能因為自己,而與大宋朝廷冰釋前嫌,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大功告成?
可尚存的一絲理智卻在提醒柳尋衣,自己幼稚的想法無異于異想天開,洛天瑾絕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尋衣,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林方大催促道,“府主一言九鼎,他說過既往不咎,就一定不會再追究。他連你刺殺他這種事都能原諒,你還有什么話不能明說呢?”
“柳尋衣!”謝玄突然開口道,其語氣冰冷,甚至略含殺意,“倘若你現在不說,那片刻之后程秋一到,你便再也沒有機會解釋。到時,萬一程秋與你所說的口徑不一,那我會當場將你斬殺,到那時就算府主也救不了你。你可要想清楚!”
聞聽此言,柳尋衣心中再度一沉,他深知倘若程秋一到,自己必死無疑。但多年在天機閣當差的經驗與直覺告訴他,很多事情未到最后一刻,絕不能率先妥協,否則就連最后一絲反擊的機會都會白白斷送。
“柳尋衣!”洛天瑾目光如電,字字鏗鏘地問道,“你到底還有什么秘密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