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衣,你太放肆了!”
話音未落,謝玄已是勃然大怒,喝令道:“來人,把柳尋衣給我轟出去!”
不等堂外的弟子沖進來,林方大已率先跑到柳尋衣身旁,一邊向洛天瑾、謝玄連連告罪,一邊拼命拽著柳尋衣,欲要將其帶出中堂。
“大哥,你放開我!我不能讓這個搖唇鼓舌的奸佞小人,將賢王府推入火炕……”柳尋衣佯裝出怒火中燒,悲憤交加的瘋狂模樣,拼命掙扎著、叫罵著、懇求著,“查干,你居心叵測,不得好死……府主,切不可意氣用事,當心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轟出去!”謝玄眼睛一瞪,怒喝道,“否則家法伺候!”
聞言,凌青、陳雍等人臉色登時一變,紛紛湊上前去,齊心協力地將怒氣沖天的柳尋衣“架”了出去。
隨著柳尋衣的叫罵聲在堂外漸行漸遠,慕容白稍稍轉身側目,向臉色鐵青的查干解釋道:“柳尋衣屢次遭到龍羽刺殺,因此心里對你們極為排斥,還望尊駕不要介意。”
查干似笑非笑地輕哼一聲,別有深意地說道:“現在有麻煩的,只有柳尋衣一人。可若繼續僵持下去,只怕大難臨頭的……將不僅是柳尋衣。唉!”
說罷,查干神色一稟,朝洛天瑾畢恭畢敬地拱手作揖,正色道:“在下懇請洛府主,率賢王府上下順應天命,效忠大汗!”
面對咄咄逼人的查干,和迫在眉睫的局勢,洛天瑾與凌瀟瀟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皆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
入夜,心情郁悶的柳尋衣獨自在房中喝悶酒。許衡、湯聰幾人則小心翼翼地候在門外,既不敢擅自離去,也不敢冒然打擾。
直到林方大、洛凝語、洛鴻軒不請自來,許衡幾人方才如釋重負,暗松了一口氣。
房間內,見酩酊大醉的柳尋衣,一副悲憤交加,痛不欲生的可憐模樣,林方大三人不禁面面相覷。
洛凝語眼神復雜地望著柳尋衣,頭也不回地向林方大問道:“他這是怎么了?之前經歷過那么多波折,也不曾見他如此意氣用事。”
“或許……”林方大同樣一頭霧水,搖頭苦笑道,“或許尋衣是個很重民族氣節的人吧?”
“怪人!”洛凝語小嘴一撅,抱怨道,“蒙古人是沖爹來的,又不是沖他,他何必這么大反應?再者,賢王府是否接受蒙古朝廷的招安,那是爹要考慮的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費心,真是個愛多管閑事的怪人。哼!”
面對洛凝語的斥責,洛鴻軒和林方大只是苦笑不語,卻也不想反駁。因為在他們看來,今天柳尋衣的表現,的確有些反常。
殊不知,此刻的柳尋衣并非是替賢王府擔憂,而是在替自己惆悵。
一旦洛天瑾答應效忠蒙古大汗,那柳尋衣這段時間,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都將變的毫無意義。而他的未來,也將因此而變的一片灰暗。
功成名就,壯志凌云,到頭來皆會變成一場泡影。
“尋衣,你不必如此。”林方大搶過柳尋衣手中的酒壺,勸慰道,“府主最后并沒有答應那些韃子的要求,只說他會考慮而已……”
“其實府主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柳尋衣醉眼迷離,癡癡地望著林方大,苦笑著搖頭道,“府主收下查干帶來的禮物,便足以說明一切。府主之所以沒有當場允諾,是因為府中還有不少人在左右為難,府主想給大家時間,慢慢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