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顏無極萬沒料到云追月的第三個條件,竟與洛天瑾有關。此事對他來說倒并非什么難事,只不過他很好奇,云追月與洛天瑾之間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顏無極眼珠一轉,似笑非笑地試探道:“莫非云圣主與洛天瑾有仇?”
“他是正,我是邪,自古正邪不兩立。”云追月幽幽地說道,“因此我想置洛天瑾于死地,難道不應該嗎?”
“顏某并非此意。”顏無極擺手笑道,“我的意思是,除正邪不兩立之外,閣下與洛天瑾可否還存有什么……私怨?”
面對顏無極的追問,云追月只是用精光閃動的渾濁雙眸,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未發。
見狀,顏無極心中若有所思,淡然道:“顏某不過隨口一問,別無它意。實不相瞞,洛天瑾此人軟硬不吃,冥頑不靈,賢王府遲早都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即使云圣主不提,顏某也絕不會坐視他成為我們的絆腳石。此事若放在一年前,顏某或許會思量再三,但時至今日,顏某與洛天瑾早已涇渭分明,水火不容。因此,云圣主的第三個條件,對顏某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如此說來,我的三個條件顏嶺主全部答應?”云追月反問道。
顏無極微微一笑,信誓旦旦地點頭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甚好,顏嶺主請!”
說罷,云追月伸手朝供桌一指,但見桌上赫然擺放著兩杯早已備好的酒水。
顏無極會意,快步上前,與云追月分別端起一杯,二人相互一敬,同時一飲而盡。
杯酒入腹,意味著顏無極與云追月正式聯手,二人的關系也變的更加親密。
顏無極仰望著靈位山上的諸多牌位,好奇道:“云圣主,敢問這座祠堂內供奉的都是何方神圣?”
“皆是我龍象山已故弟子。”云追月回首凝視著高高的牌位山,緩緩說道,“開山祖師曾定下規矩,龍象山中有三不養,分別是不養閑人、不養庸人、不養混人。與之對應的還有三養,養人、養魂、養孤。因此,每一位龍象山弟子離世后,其牌位都會供奉在祠堂內,晝夜有人上香磕頭。”
“哦?”顏無極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敢問這三養、三不養,有何深意?”
“不養閑人,以防滋生惰性。不養庸人,以防朝不保夕。不養混人,以防辱沒師門。除此之外,無論善惡黑白,男女老幼,龍象山皆來者不拒。”云追月道,“一旦成為龍象山弟子,雖不敢談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但足以讓其衣食無憂,并且能庇佑子孫后人。是為生時養人、死時養魂、逝后養孤,讓每一位龍象山弟子皆能心甘情愿地誓死效忠,并且永無后顧之憂。”
“雖然龍象山已在江湖中屹立多年,但聽說貴派上至圣主,下至龍象百使,加在一起也不過區區百余人。”顏無極遲疑道,“可這里為何會有這么多牌位?”
云追月用手輕輕擦拭著一塊牌位,凝聲道:“圣主一人,護法四人,無常十人,使者百人,不多不少,不增不減,此乃開山祖師立下的規矩。龍象山雖被視為武林異教,但參與的江湖爭斗其實并不算多,起碼遠不如六大門派和四大世家。因此,死于江湖仇殺的弟子,也不多。”
“那這些牌位是……”
“敝派雖人數不多,但因為祖師爺定下的‘三養三不養’的規矩,以至于每年都會有眾多外人拜山。這些人大都無門無派、無依無靠,或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來此只為拼死一搏,尋條生路。他們進入龍象山的唯一辦法,便是與山中弟子比武,死一人,補一人。”云追月目無表情地解釋道,“依照龍象山的規矩,凡遇挑戰,山中弟子不得回避,必須應戰。”
“嘶!”顏無極滿眼駭然,大驚失色,詫異道,“竟有這般奇事?”
“不錯!在此規矩之下,這么多年龍象山收留了諸多窮兇極惡之徒,他們大都被武林正派所不恥,甚至在江湖中結滿仇家。”云追月頗為隨意地笑道,“正因如此,龍象山才會被名門正派視為異教魔頭。”
“話雖如此,但日復一日的大浪淘沙,最終能活著留下來的……無疑是真正的高手,并且久經殺場,心狠手辣。”顏無極感慨道,“我終于知道龍象山為何能與玉龍宮、絕情谷、桃花劍島,并稱為武林四大異教,果然有真本事。龍象榜能征服天下英雄,更彰顯貴派在江湖中的超然地位。佩服!佩服!”
“顏嶺主過譽了,江湖各派皆有一套自己的規矩,否則斷不能存活至今。”云追月寵辱不驚,淡淡地回道,“如今,你我兩家聯手,任何事我都愿與顏嶺主開誠布公,以示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