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掌門請講,鄧某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今夜這場宴席……究竟是賢王府做東?還是絕情谷做東?”殷白眉沉吟道。
“誰人做東又有何區別?”凌青不解地問道。
“天壤之別。”尹鶴風替殷白眉答道,“此宴若是北賢王做東,我等自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樂的逍遙自在。倘若是絕情谷做東,意義則截然不同。”
“有何不同?”
“我們對絕情谷雖暫時退讓,但并不代表昆侖派對‘偷師’一事既往不咎。”尹鶴風似笑非笑地說道,“因此,絕情谷設宴不是‘鴻門宴’便是‘講和酒’。若是鴻門宴,我等自然小心提防,處處謹慎。若是講和酒……呵呵,恕老朽斗膽直言,偷師一事,斷無講和的可能。”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有些事還是問清為妙,以免稀里糊涂地被人蒙在鼓里。”冷空陽面色陰戾,言語中滿含嘲諷之意。
“哈哈……”
聞言,鄧長川突然放聲大笑,勸慰道:“諸位多心了!此宴,只是我家府主對昆侖派各位朋友的一點心意,別無他想。”
“好說!”尹鶴風話里有話地笑道,“即是北賢王開口,我們又豈敢不答應?放眼當今武林,有幾人愿和北賢王過不去?又有幾人敢和北賢王過不去?”
“二長老過譽了,鄧某代府主敬您老一杯。”鄧長川佯裝糊涂,一副聽不出話外之音的憨厚模樣,舉杯朝尹鶴風微微一敬。
“傳聞,潯陽樓的酒,乃天下第一美酒。”凌青開口圓場道,“今夜,鄧五爺可是將潯陽樓里好幾年的藏酒一舉買空,所以殷掌門和二位長老一定要多飲幾杯,千萬不要辜負北賢王和鄧五爺的一番美意。”
“既然鄧五爺盛情難卻,老夫便與你再飲一杯。”
殷白眉畢竟是昆侖派掌門人,無論他對洛天瑾橫插一杠的做法多么不滿,該有的體面依舊要保持,斷不會率性而為。
“不知殷掌門接下來有何打算?”杯酒下肚,鄧長川話鋒一轉,笑問道,“依我之見,殷掌門好不容易來到中原,不必急著回昆侖山,不如隨我到洛陽與北賢王一敘,如何?”
“正是。”凌青附和道,“自去年河西一別,殷掌門與我家府主已有多日不見。來此之前,府主還和我們念叨過,說他對您老人家甚是想念。呵呵……江州再好,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殷掌門不如隨我們一起回洛陽城,也好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殷白眉笑道:“二位的好意老夫心領了,只不過絕情谷偷師一事尚未了斷,老夫身為一派掌門,豈能一走了之?除非……”言至于此,殷白眉的話鋒突然一轉,別有深意地說道,“除非北賢王能馬上給老夫一個交代,讓老夫盡早與絕情谷做個了斷。”
“這……”
被殷白眉反將一軍,鄧長川和凌青不禁一陣語塞。畢竟,昆侖派今日已退讓一步,再逼殷白眉離開江州,非但不近人情,甚至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