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洛凝語又道:“請黃六叔看在我是北賢王女兒的情面上,答應這件事。”
“好吧!”
黃玉郎勉為其難地點頭道:“我答應小姐,日落前不會對柳尋衣上刑。如果天黑時我仍未收到府主的命令,便會依規矩辦事。到時,希望小姐不要再強人所難。”
“一言為定!”
洛凝語欣然允諾,轉而走到柳尋衣身旁,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含深情厚義,芊芊玉手輕撫在柳尋衣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發誓,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等我!”
面對洛凝語的一往情深,柳尋衣思潮騰涌,百感交集。他終究沒有開口作答,只是若有似無地輕輕點了點頭。
“林方大,我們走!”
招呼一聲,洛凝語迫不及待地直奔后院而去。
……
一晌無話,天近黃昏。
洛天瑾對洛凝語的屢次求見置若罔聞,她便在后堂外長跪不起,從中午一直跪倒傍晚,三個時辰一動不動,雙腿早已失去知覺。
這段時間,林方大一直跪在她身旁,同樣紋絲不動,一言不發。
期間,謝玄、蘇堂、洛棋等人輪番勸說,可洛凝語骨子里的執拗根深蒂固,縱然旁人磨破嘴皮,她依舊不為所動。
后堂內,悵然若失的洛天瑾靜坐桌旁,手中捧著一卷詩集,眼神迷離,滿臉哀思。
此詩集,是洛鴻軒兒時親筆所書,作為禮物贈與洛天瑾。雖然字跡七扭八歪,極不工整,但洛天瑾一直將其視若珍寶,每當看到這卷詩集,便會想起洛鴻軒幼時的可愛模樣。
昔日生龍活虎,朝氣蓬勃的洛鴻軒,今日竟變成一個長眠不醒的活死人。
雙目緊閉,臥榻不起,日漸消瘦,毫無生機。短短兩月,洛鴻軒已削瘦的皮包骨頭,幾乎不成人形。
每每念及于此,洛天瑾皆如身陷無間地獄,萬箭穿心,千蟻噬骨,痛不可當。
再者,端午之宴,群雄不歡而散。雖然各門各派沒有多說什么,但洛天瑾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們與賢王府的關系,已不再像曾經那般相濡以沫,彼此間或多或少地平添了幾分隔閡。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值此內憂外患之際,洛天瑾豈能不心事重重,憂愁滿腹?
“吱!”
一聲輕響,房門推開,身心交瘁的謝玄緩緩步入后堂。
“府主,小姐已在門外跪了一晌。無論我們如何勸說,她始終不肯離去……”
“看來語兒對柳尋衣果真是情深義重。”洛天瑾輕聲作答,轉而問道,“肅清之事,進展如何?”
“玉郎幾乎將府中上上下下全部篩查一遍。”謝玄回道,“凡有嫌疑者,皆難逃一死。只不過……”言至于此,謝玄不禁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洛天瑾眉頭一挑,追問道:“不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