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經歷一個月的肅清,證據確鑿的奸細少之又少,大多被處死的弟子只是懷疑罷了。”謝玄苦澀道,“查出的奸細中,與蒙古人暗通消息的居多,與其他門派勾結的極少。拒查,這些‘奸細’都是見財起意,向外出賣賢王府的消息。如狄陌這般有備而來的……幾乎沒有。”
“幾乎沒有?”洛天瑾聽出謝玄話中的端倪,狐疑道,“何為幾乎?”
“證據確鑿者,一個沒有。可存在疑點的……卻有一個。”
“誰?”
“柳尋衣。”謝玄苦笑道,“從他進入賢王府的第一天,府主便對他心存戒備。因此,對柳尋衣的懷疑,其實是老調重彈,關鍵在于……府主的意思。府主若信他,則斷無可疑。府主若不信他,則疑點重重……”
“呵!”洛天瑾輕笑一聲,自嘲道,“本來我已對他深信不疑,但狄陌背叛一事,卻令我不得不重新審視身邊的每一個人。上一任黑執扇是內奸,我不希望新任黑執扇重蹈覆轍。”
謝玄眼神一動,了然道:“所以府主才故意在功過箱中,投下柳尋衣的罪狀,目的是讓玉郎再查他一次?”
“不。”洛天瑾眼神狡黠,搖頭道,“我曾對柳尋衣屢次試探,如果他會露出馬腳,早就露了。這個結果,只有兩個原因,其一,柳尋衣君子坦蕩,毫無問題。其二,柳尋衣城府極深,偽裝的天衣無縫。無論哪個?玉郎都不可能從他身上,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既然如此,府主為何要設計查他?”謝玄費解道,“難道府主不相信柳尋衣?”
“我若不信他,何須大費周章?大可一劍殺之。”
“那……府主相信他?”
對此,洛天瑾依舊搖頭。
見狀,謝玄滿頭霧水,喃喃自語道:“既相信,又不信……到底信不信?”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洛天瑾道,“因此,我把這個難題拋給另一個人,讓她替我決定柳尋衣是生是死,是去是留。”
“另一個人?”謝玄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道,“府主說的是……小姐?”
“正是!如今軒兒已……”言至于此,洛天瑾的眼神陡然一暗,改口道,“現在,我只剩語兒一個骨肉可堪大任,賢王府日后必將托付于她。因此,我必須替她選定一個智勇雙全,能成大器的夫婿。如此,方能保住我辛辛苦苦打下的這片家業。然而,在我替她決定夫婿之前,她必須先將自己的心跡如實袒露。畢竟,感情的事要講緣分,不可強求。”
“府主故意借肅清之機,試探小姐對柳尋衣的心意?”謝玄恍然大悟,“如果小姐對柳尋衣癡心一片,府主便重用柳尋衣。如果小姐對柳尋衣漠不關心,則殺之后快。”
“這只是其一。”洛天瑾幽幽地說道,“其二,我要借此機會,讓柳尋衣看到語兒對他的心意,并讓他欠語兒一個天大的人情,算是撮合他們。”
“若有一個女人肯心甘情愿地舍命相救,夫復何求?”謝玄點頭道,“柳尋衣定會被小姐的真情所感動,進而滋生情愫。府主一箭雙雕,果然厲害!”
“非但如此,還有其三。”洛天瑾擺手道,“肅清一月有余,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場鬧劇是時候結束了。因此,我借語兒跪求之機,出面結束肅清,讓府中上下皆對她心懷感激。如此一來,也算為她日后擔當重任,提前積攢威望。”
“府主高瞻遠矚,未雨綢繆,謝玄佩服!”
“別急!”洛天瑾的眼中悄然閃過一絲詭譎之色。
見狀,謝玄面露驚奇,詫異道:“怎么?難道……還有其四?”
“既然有心促成語兒和尋衣的好事,有一個人便不得不防。”洛天瑾諱莫如深地說道,“其四,我要借機試探洵溱對柳尋衣的態度,看她是否關心柳尋衣的死活?他二人又是否如傳聞中那般……日久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