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銀鈴般的笑聲自門外響起,洵溱不請自入,戲謔道:“武林大會過后,無論洛府主是成是敗,相信距離柳大人回歸朝堂的日子都不遠矣。因此,我猜你替自己的前途憂慮,勝過替洛府主擔心。不知對不對?”
“咳咳!”
聽到“柳大人”三個字,柳尋衣的臉色驟然一變,趕忙輕咳兩聲,責備道:“這里是賢王府,還請慎言。”
“如今你已貴為黑執扇,誰敢在院外偷聽?”
今夜,洵溱一襲紫青長裙,明眸皓齒,笑靨如花,在月光的映射下,姿色尤甚,楚楚動人。
不知為何?柳尋衣似乎不敢直視洵溱那雙波光粼粼的動人眼眸,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嘟囔道:“小心為妙。”
“也對,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小心駛得萬年船’。”洵溱秋波盈盈,言笑晏晏,徑自坐在石桌旁,又道,“你尚未回答我的問題,究竟我猜的對不對?”
“怎么?”柳尋衣眉頭一挑,反問道,“你深夜來訪,只為問我這個無聊的問題?”
“不行嗎?”
“行。”柳尋衣灑脫一笑,道,“其實,武林大會過后,要離開的人豈止我一個?如我所料不錯,少秦王也在等武林大會的結果,是不是?”
洵溱笑而不語,似乎在等柳尋衣說下去。
“如果府主不負眾望,奪得武林盟主,我想少秦王會親自現身,與他共商大事,不勞你在中間傳話。”柳尋衣盯著洵溱,似笑非笑地說道,“如果府主遺憾敗北,你更沒有留下的必要,不如趁早回西域。不過我很好奇,少秦王如此盡心竭力地幫府主,究竟為什么?難道……只為報復金復羽這位金國后人?”
“你已經猜到不少。”洵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含笑道,“我們是遼人,自然與金人不共戴天。既扶持北賢王,又打擊金復羽,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對付金復羽我明白,但扶持北賢王……又是為何?”
“放眼中原武林,似乎只有北賢王能和金復羽抗衡。”洵溱煞有介事地答道,“更重要的是,只有北賢王具備抗衡金復羽的膽量和野心。少秦王交朋友,很看重野心和膽量,至于得過且過,人云亦云的無膽鼠輩,沒資格成為少秦王的朋友,更不配得到我們的幫助。”
“膽量,不足為奇。野心,才是你們的真正目的。”柳尋衣話中有話地試探道,“我不相信少秦王的野心,只是對付一個小小的金劍塢。”
聞言,洵溱臉上的笑容變的愈發耐人尋味,故作好奇道:“還有什么?”
“你說呢?”柳尋衣不答反問,眼中同樣精光閃爍。
二人對視,一言不發。片刻之后,竟不約而同地面露詭譎微笑。
“柳大人打算何時官復原職?還是說……你已經舍不得黑執扇這個位子?換言之,舍不得你今時今日,來之不易的江湖地位。”
柳尋衣自嘲道:“命由天定,豈容你愿不愿意?舍不舍得?”忽然,他神情一正,直言道:“說吧!你今夜找我何事?”
“辭行。”
“辭行?”柳尋衣一愣,面露困惑。
“今天上午,洛府主交給我一件差事。因此,我不能和你一起參加武林大會,而是另有去處。”
“去哪兒?”
“南下。”洵溱直言不諱,有問必答,“靜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