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主剛剛說過,洛天瑾對我們恨之入骨,甚至失去理智,幾近瘋狂……”
“他是瘋,卻不傻。”金復羽笑道,“今夜,我從他的眼中只能看到近乎絕望的憤怒,卻絲毫沒有故布疑兵的狡黠。我相信,如果洛天瑾真有后招,他一定不會窮兇極惡地跑上門來,莫名其妙地與我吵鬧一番。再者,少秦王的麾下多是西遼忠勇之士,他們對我們金人恨之入骨,同樣對渾水摸魚的宋人耿耿于懷,未必肯死心塌地的替洛天瑾賣命。”
金復羽此言,令冷依依和溫廉頓時陷入沉思。
“敢問塢主,洵溱遲遲沒有出現,又是為何?”
“其實,除洵溱之外,洛天瑾的寶貝女兒洛凝語,今夜亦未現身。”金復羽沉吟道,“我意,洛天瑾或許將洵溱留在洛凝語身旁,以備不時之需。”
“不時之需?”溫廉眉頭一皺,費解道,“什么意思?”
“洛凝語何在?”
“據報,洛凝語昨夜明明和洛天瑾一起抵達華山,不知為何今日上午又突然離去。”
“你們不知緣由,我卻一清二楚。”金復羽不急不緩地說道,“因為洛天瑾也發現有人在華山四周暗藏大量兵刃,同時預料到,不久之后華山必有一場血光之災。因此,他將自己的女兒調離是非之地,以求平安。至于我所說的‘不時之需’,其實是洛天瑾給自己留的最后一步棋。如果他殞命華山,便讓自己唯一健全的子嗣洛凝語接手賢王府。洵溱聰明過人,心機、城府皆是上上之選,洛天瑾將她留在洛凝語身邊輔佐幫襯,以防有人圖謀不軌,亦不無可能。”
“嘶!”聞言,溫廉、冷依依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如此說來,洛天瑾已猜出這些兵刃的出處?”
“這里是誰的地盤,誰便有大開殺戒的本錢。”金復羽的眼眸忽明忽暗,凝聲道,“而且,他們的目標不止是我們,還有參加武林大會的所有人。”
“塢主的意思是……蒙古人?”
“傳命!”金復羽眼神一稟,正色道,“命宋玉親率八百精銳弟子,即刻趕奔金川待命,準備接應我們,以策萬全。”
“八百精銳弟子?”冷依依詫異道,“那可是我們在靜江府的全部家底。再者,宋玉坐鎮金劍塢,若連他一同招來,萬一靜江有事,我們……”
“靜江山長水遠,旁人鞭長莫及。如今,無論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敵人,全都匯聚在華山,又有誰會千里迢迢跑去靜江鬧事?”金復羽自信道,“在我與洛天瑾見面之前,或許還對他心存忌憚。但今夜一見,華山的麻煩已夠他應接不暇,他的全部心思盡在武林大會,根本無暇旁顧,我們亦可高枕無憂。”
“可萬一……”
“萬一事情有變,我們仍可退守橫山寨,日后東山再起。”金復羽打斷道,“可一旦我們身陷囹圄,甚至死在華山,莫說金劍塢留著八百弟子,就算留著八千、八萬,又有何用?”
見金復羽心意已決,溫廉和冷依依不再多言,二人對視一眼,一起朝金復羽拱手一拜,欣然領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