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苦旁若無人般端起茶壺,對著壺嘴猛喝起來,對凌瀟瀟陰沉的眼神視而不見,口中含糊不清地應道:“夫人有事盡管吩咐,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義不容辭。”
如此不分尊卑之人,凌瀟瀟生平頭一次遇到。她轉過頭去,眼不見為凈,自顧問道:“你和柳尋衣的交情如何?你二人又是如何相識的?”
“萍水相逢,不打不相識。”秦苦放下茶壺,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答道,“至于交情……馬馬虎虎吧!”
“馬馬虎虎?”凌瀟瀟面露狐疑,“為何我聽說你二人的關系非同一般?甚至有傳言說……你們親如手足?”
“當然!”秦苦煞有介事地點頭道,“府主說過,賢王府弟子皆應親如手足,情同兄弟。柳尋衣是黑執扇,我是副執扇,自然要親如手足,否則我豈有好日子過?嘿嘿……”
“休在我面前插科打諢!”凌瀟瀟喝斥道,“問你什么,只管如實作答,少說一些沒風沒影的囫圇話。”
“哦!”秦苦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委屈道,“夫人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也懶的和你兜圈子。”凌瀟瀟不耐道,“簡而言之,我要你替我密切監視柳尋衣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稟報。”
“監視柳尋衣?”秦苦費解道,“為何?”
“他馬上要做我的女婿,而我……并不放心將女兒托付給他。”凌瀟瀟義正言辭道,“語兒是我的心頭肉,她要托付終身的男人,為娘的自然要把把關。”
“是是是。”秦苦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而后故作為難地說道,“但是,柳尋衣畢竟是黑執扇,在府里位高權重,我監視他……未免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凌瀟瀟不悅道,“你把黑執扇放在眼里,難道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與柳尋衣誰是主、誰是仆?莫非你分不清楚?”
“柳尋衣和夫人相比,自然是麻繩提豆腐,別提了。”秦苦恭維道,“可是……黑執扇再不濟也比我強。你們兩個,我誰也得罪不起,萬一鬧出什么亂子,倒霉的肯定是我……”
“我可以向你保證。”凌瀟瀟正色道,“只要你替我做事,府里沒人敢找你的麻煩。”
“話雖如此,但……你們畢竟是一家人,萬事好商量。我終究是外人,倘若橫插一杠,只怕……”
“瞻前顧后,畏首畏尾,哪里像個男人?”凌瀟瀟打斷道,“給我一句痛快話,做還是不做?你若不肯幫我,現在便可離開,我從不強人所難。”
“我……”秦苦抓耳撓腮,一副左右為難的糾結模樣,“夫人只讓我監視柳尋衣?可有其他打算?”
凌瀟瀟沉吟道:“伺機探一探他的底細。”
“底細?”秦苦一頭霧水,“柳尋衣的底細,府里人盡皆知,何必再探?”
“我們知道的,是柳尋衣想讓我們知道的。”凌瀟瀟柳眉一挑,話里有話地說道,“萬一他說的不是實話。萬一他虛有其表,敗絮其中。萬一他是一個朝三暮四,喜歡到處尋花問柳的登徒浪子,又該如何?”
“這……”
“他是我女兒未來的夫君,我想探一探準女婿的底細,可有不妥?”
“府主……可否知道此事?”
“同樣是女婿,瑾哥有瑾哥的考慮,我有我的心思。”凌瀟瀟不滿道,“瑾哥在乎的是柳尋衣的潛力,以及賢王府未來的興衰。而我,只在乎女兒的幸福。”
“夫人愛女心切,在下十分感動。”
“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忙活,只要你答應替我做事,我每月給你一萬賞銀。”
“一萬?”秦苦眼神驟變,難以置信道,“當真?”
“我像是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