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一旁,張松義目不轉睛地盯著客棧二樓的一間間窗戶,口中喃喃自語道:“左數第七間,沒錯!”
“什么左數第七間?”柳尋衣錯愕道,“張兄,你在數什么?第七間客房內住著什么人?”
“柳執扇,并非我們故弄玄虛,只不過此事乃我武當派的家事,實在不敢勞你費心。”
“鄭兄說的哪里話?賢王府與武當派同氣連枝,親如一家,談何你我?”柳尋衣義正言辭道,“且不論夫人與清風道長的關系,單說我家府主,亦是清風道長的愛徒,在下身為賢王府弟子,遇武當之事豈能坐視不理?”
雖然柳尋衣說的冠名堂皇,實則心里卻在暗暗犯嘀咕。自打今日一早踏入許州地界,鄭松仁和張松義突然變的神秘兮兮,言談舉行古里古怪,似是心有旁騖。
柳尋衣稍作思量,猜測今日鄭、張二人的古怪,十之八九與此時的“左數第七間”有關。
見柳尋衣仗義執言,鄭松仁先與張松義對視一眼,而后向柳尋衣解釋道:“實不相瞞,二樓第七間的客房內住著一位武當派的死敵。我二人奉師姐之命,前來取其性命。”
“武當派的死敵?”柳尋衣大驚失色,抬眼朝漆黑如墨的窗戶望去,遲疑道,“敢問是什么死敵?”
“這……”鄭松仁面露沉吟,“死敵便是死敵,說出來柳執扇也未必認識。”
柳尋衣眉心一蹙,自然聽得出鄭松仁言語中的敷衍之意,又道:“你們打算怎么做?”
“我已買通客棧的伙計,會在傍晚時分于他們的房間內焚燒迷香,一時半刻足以令人昏睡不醒……”
“等等!”柳尋衣眼神一動,打斷道,“他們?莫非你們要殺的人不止一個?”
“這……”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張松義登時一陣語塞。
見狀,鄭松仁圓場道:“武當乃名門正派,豈會濫殺無辜?其實,我們要殺的人只有一個,但此人身旁有幾名幫手,因此才用迷香將他們一并放倒,以免廝殺起來傷及無辜。”
面對鄭松仁和張松義的含糊其辭,柳尋衣自是將信將疑,抬眼朝二樓細細觀望,擔憂道:“這里雖是客棧后院,但未免過于安靜。尤其是二樓,靜如死寂,似乎有些詭異。”
“柳執扇何意?”
“我擔心事有蹊蹺……”
“欸!”未等柳尋衣話音落下,張松義胸有成竹地笑道,“柳執扇多慮了,他們已被迷香放倒,自然安靜。你不妨仔細聽聽,二樓的客房內已有均勻的呼吸聲和輕微的鼾聲,分明是熟睡之兆。”
“可是……”
“事已至此,我二人別無選擇!柳執扇在此稍候,我們去去就來。”
不知是不是被柳尋衣的“提醒”所蠱惑,鄭松仁的心里突然泛起一絲不安。為免夜長夢多,他索性將心一橫,決定速戰速決。
言罷,不等柳尋衣再度開口,鄭松仁和張松義猛然騰空而起,身如壁虎般順著墻壁躥上二樓,而后用刀挑開窗閂,推開一道縫隙,一前一后鉆入一團漆黑之中。
“堂堂武當,竟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真是咄咄怪事。”
雖然柳尋衣心中費解,但鄭松仁已經說的清清楚楚,既是武當家事,柳尋衣身為外人自然不便插手,因此只能站在院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