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許久,深思熟慮的秦二緩緩開口道:“秦虎、秦豹雖有過錯,但他們的擔憂卻不無道理。眼下,柳尋衣可是一塊大肥肉,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對他垂涎三尺。這不僅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更是擴張勢力的絕佳時機。試想,如果柳尋衣死在我們手中,家主不僅能名震江湖,更能一躍成為武林副盟主,同時手握調遣天下英雄的大權,比騰三石地位更高,權力更大。河西秦氏必將一飛沖天,即使不能與少林、武當比肩,至少可以躍居四大世家之首。”
“不錯!”秦虎搗蒜似的連連點頭,“如果我們毫無動作,非但會被天下英雄恥笑,而且會被武當、少林、賢王府等派猜忌。柳尋衣已是眾矢之的,早晚必死。待柳尋衣死后,難保天下英雄不會找我們秋后算賬。”
“既然柳尋衣難逃一死,倒不如死在我們手里。”秦豹伺機開口,“素聞家主與柳尋衣有些交情,不如找機會將他騙出來,然后宰了他……”
“嗖!”
“鏗!”
秦豹話音未落,秦苦手中的匕首登時如一道閃電般呼嘯而至,深深地插在秦豹面前,直將其嚇的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口中的慷慨陳詞亦戛然而止。
“秦豹失言,望家主息怒!”秦三見勢不妙,趕忙開口圓場。
“難道……我們現在的日子過得不好嗎?”秦苦狐疑道,“有吃有喝、有錢有勢、有兄弟有女人,莫非這樣的日子不逍遙?為何非要摻和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明爭暗斗?難道非得賠上自己的性命才甘心?”
“家主,我們不怕死……”
“我怕!”不等秦虎表態,秦苦搶先打斷道,“你們一心求死,我不攔著,也攔不住。但我拜托你們,自己死也就算了,千萬別連累其他人,行不行?”
“這……”
秦苦一副煞有介事的誠懇模樣,令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真膽怯,還是裝無辜。
“府主,我們不怕被連累,更不怕死!”
堂下不知是誰喊出這么一句,令秦苦大感意外的同時,亦突然感到一陣語塞。
“那個……眼下有這么多人想殺柳尋衣,僧多粥少,實在不夠分的,又何必湊熱鬧?”秦苦心思混亂,斷斷續續地搪塞道,“我們踏踏實實地在家里喝喝酒、睡睡覺難道不好嗎?何必上趕著去做玩命的生意?”
“家主此言,在下不敢茍同!”秦二的眼睛微微瞇起,沉吟道,“我們去臨安,殺不死柳尋衣是一回事。我們不去,則是另一回事。去,不僅僅為誅殺柳尋衣,更是向清風和天下英雄表明立場,河西秦氏與柳尋衣并非一丘之貉,我們早與他劃清界限,勢不兩立。反之,我們則是助紂為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二爺所言極是!”眾人紛紛點頭贊同。
見狀,秦苦再度一愣,遲疑道:“你們……都認為應該去?”
“我們知道家主顧念與柳尋衣的舊情,因此才遲遲不決。”秦大笑道,“但眼下柳尋衣已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如果我們再不表明立場,到時連累秦家眾弟子的……可就不是秦虎、秦豹了。”
秦大此言如刀似劍,直戳秦苦要害。
“家主,你年紀尚輕,并且多年來流落在外,一直獨來獨往,因此對‘一家之主’的責任與擔當或許有些迷茫。”秦二接話道,“身為家主,看似大權在握,乾坤獨斷,實則卻肩負著數百弟子的性命與前途。千萬當心一著不慎,累及全族。因此,更多的時候家主非但不能感情用事,為所欲為,反而要摒棄私欲,顧全大局。必要時,更要集思廣益,采納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