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秦苦將嘴里的枯枝吐出,緩緩坐直身體,別有深意道,“你們今天是串通起來給我演了一出戲,目的是為教我如何做一名責己以周,待人以約的家主,對不對?”
“這……”
秦苦此言,令堂中眾人不禁心生尷尬,面面相覷。
見到眾人的反應,秦苦已然心知肚明,戲謔道:“常言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雖未做過家主,但在外游歷多年,也見過不少達官顯貴,英雄豪杰。深知身為人主,的確需要一點胸襟和寬仁。此一節,你們言之無虛,我也極為認同。但你們可知,作為一家之主,比胸襟和寬仁更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秦大、秦二、秦三對視一眼,齊聲答道:“我等不知……”
“是權威!”秦苦的語氣陡然一沉,戲謔的眼中涌現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毅之色,“何為權威?即說一不二,令行禁止。比起你們口中的大局、聲譽、性命、前程……本家主在河西秦氏的權威無疑更加重要。”
“這……”
秦苦的一席話,令堂中眾人登時一愣,一個個誠惶誠恐,眼神變的愈發復雜。
其實,他們今日聯合排演這出戲,并非單單想加入到誅殺柳尋衣的行列中,更想借此機會,將秦苦這位看上去“年幼無知”的家主,漸漸變成依賴他們,對他們言聽計從的提線木偶。
今日,在場的皆是河西秦氏的核心人物,當年秦明在位時,他們不敢造次。如今秦明和秦天九已死,秦苦“初來乍到”對府中諸事不甚熟悉,于是秦家大權不可避免地落于‘秦氏三杰’之手。
起初,他們顧忌洛天瑾在秦苦背后撐腰,因此不敢動歪心眼,唯有盡心輔佐。
而今洛天瑾已死,秦苦于內無根基,于外無靠山,徹底淪為孤家寡人。若非他手握‘玄水下卷’,執掌秦氏一脈的生死延續,恐怕秦氏三杰早已將其推翻。
現在,秦氏三杰既不敢推翻秦苦,又不甘心屈居于下。于是想趁秦苦年輕稚嫩,城府不深,盡快將他控制在自己的股掌之中,以便日后為我所用。
今日這場戲,便是他們的一次試探。
卻不料,他們的心思竟被秦苦一眼洞悉,并且毫不留情地當場揭穿。
一時間,堂內的氣氛變的既尷尬又壓抑,眾人皆被秦苦審視的眼神壓的不敢抬頭。
“聽令!”
突然,秦苦冷漠的聲音在眾人的耳畔響起:“本家主的命令一字不改,河西秦氏不遵奉清風的盟主令,亦不參與誅殺柳尋衣,一切后果皆由我一力承擔。凡秦氏弟子,一律不得擅自離開西京府,違者嚴懲不貸!”
“遵命!”
在秦苦咄咄逼人的氣勢下,眾人不敢再妄生異議。縱使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情愿,但為“長命百歲”計,此刻也不敢公然頂撞,唯有齊聲領命,以求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