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答應不再糾纏公主,談何執迷不悟?”柳尋衣惱怒道。
“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秦衛怒從心起,“我一說公主,你就像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貓,心里的不快統統寫在臉上,連我都瞞不過,又豈能瞞過侯爺、丞相乃至榮王爺和皇上?”
言至于此,秦衛將聲音壓低幾分,提醒道:“柳兄,公主一日未走,你一日不算安全。如今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你千萬不能讓人看出破綻,再鬧出什么禍端。”
“我明白,可是……”
柳尋衣話未說完,秦衛忽然用手朝他一指,意思不言而喻。
“好!”柳尋衣收斂心神,盡力壓制著內心的焦慮,一字一句地問道,“我不著急,你能否告訴我,皇上如何答復蒙古人?”
“若不想告訴你,我來此作甚?”秦衛撇嘴道,“實不相瞞,皇上已經答應按陳的提議,并定于……五月初一送公主啟行。”
“轟!”
秦衛的消息宛若一記晴天霹靂,登時令柳尋衣心頭一沉,腦中陷入一片空白。
雖然柳尋衣知道趙馨遲早要走,也自詡做足應對的準備,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他仍難掩心中的激蕩,整整十天的自我安慰一瞬間化為烏有,絲毫不起作用。
“五月初一……”柳尋衣眼神飄忽,不住地喃喃自語,“距今不過五天而已,馨兒竟然走的這么急……”
“說句不該說的,公主早些離開臨安城,對大家反倒是一件好事。”秦衛直言道,“她一走,朝廷之危迎刃而解,大宋子民逃過一劫,東西二府的爭斗能告一段落,甚至連你……也能脫胎換骨,二世為人。我猜想,這可能就是皇上答應按陳無理要求的根本原因。”
“那馨兒她……”
“柳兄!”秦衛及時打斷柳尋衣的追問,鄭重其事道,“公主早已和你劃清界限,因此她的事與你無關。你不該打聽,也不能打聽,明白嗎?”
“我……”
“看到你像一灘爛泥似的活著,我就渾身難受!”秦衛憤憤不平道,“趙馨一日不走,你一日無法振作。她才是你渾渾噩噩,不思進取的根源。我相信,只要趙馨離開臨安,不出十天半月你就能恢復如初,變回昔日的柳尋衣。到時,你我兄弟還有許多大事一起去做!”
秦衛口中的“大事”自是別有深意,只不過柳尋衣的心思全在趙馨身上,因此沒有聽出端倪。
忽然,柳尋衣眼神一動,滿含期待地懇求道:“秦兄,你能不能向侯爺求情?五月初一,我……想送送公主。”
“不可能!”秦衛神情一稟,正色道,“即便侯爺答應,丞相也不會答應。其實,早在你與公主見面當夜,丞相便向侯爺下達一道嚴令,在趙馨離開臨安城前,不許你踏出天機閣半步。”
言罷,秦衛語氣一緩,勸解道:“丞相這樣做不僅僅是擔心蒙古人起疑,也是擔心你的安危。你也知道,眼下的臨安城不太平,到處都是想置你于死地的江湖人,五月初一乃公主出嫁的大日子,勢必萬人空巷,人山人海。你若冒然現身,非但自己有危險,說不定會連累公主和湊熱鬧的無辜百姓。”
“可是……”
“柳兄,聽我一句勸!你已經熬過最痛苦的日子,未來只會欣欣向榮,天天向好,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犯錯。”秦衛苦口婆心地說道,“你再委屈幾天,等五月初一過去,一切麻煩都將煙消云散。到時,無論你想做什么,我秦衛絕不阻攔,并愿奉陪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