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樞密院,非但沒能找到解救柳尋衣的法子,反而被錢大人“教訓”一頓,令秦衛思緒萬千,心亂如麻,久久難以平靜。
越是這般時刻,秦衛越發感到“人微言輕”的苦悶與悲哀,也越發刺激他那顆不顧一切追求名利的野心。
日頭西斜,天近黃昏。
當百思無解,心煩意亂的秦衛在街頭兜兜轉轉時,無意間遇到趙禥的車駕。
“秦衛?”
“下官拜見小王爺……”
“少廢話,快過來!”
未等秦衛叩拜施禮,趙禥已迫不及待地揮手將其招至車旁,而后目光謹慎地左右打量一番,低聲問道:“師傅怎么樣?”
聞言,秦衛的臉色微微一變,吞吞吐吐道:“柳兄他……怕是難逃此劫。”
“嘶!”趙禥眉心一皺,臉色變的愈發糾結,“當夜,小王就坐在屏風外,師傅和馨姐姐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的一清二楚,他們怎么可能串謀私奔?”
“皇上下旨,誰敢質疑?”秦衛苦澀道,“此事連丞相和侯爺也無計可施。”
“是啊!”趙禥滿臉無奈,“父王對我耳提面命,不許我插手這件事,因此……唉!”
“小王爺不必內疚,你也是身不由己。”秦衛好言安慰。
“眼下,唯一能救師傅的唯有馨姐姐,但皇叔不準我入宮見她,因此我也……”
“罷了!天無絕人之路,此事我再想其他辦法。”秦衛知道趙禥的苦衷,因此并不強人所難。
“你能有什么辦法?”趙禥眼泛狐疑,聲音再度壓低幾分,“你不會想……劫獄吧?”
只此一言,令秦衛的眼神驟然一變,驀然抬首,死死盯著惴惴不安的趙禥,半晌未有言語。
“秦衛,你……”
“天快黑了,小王爺趕著去哪兒?”突然,秦衛神情一緩,故作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
“去班荊館招待蒙古使者。”趙禥道,“本是父王的差事,可那些蒙古人酒量太大,上次將父王灌的大醉,以至一天一夜沒能清醒。父王害怕與他們喝酒,因此派我前去應酬。”
班荊館,乃宋廷招待外國使節的地方。
“原來如此。”秦衛敷衍一笑,從而后退兩步,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不再耽擱小王爺的正事,請!”
“沒辦法,誰讓蒙古人強勢,我們不得不看人家的臉色行事。”言罷,趙禥放下車簾,在護衛的一聲招呼下,馬車緩緩遠去。
“蒙古人強勢……看他們的臉色……”
未等趙禥的馬車走遠,秦衛混沌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從而眼前一亮,一個大膽且瘋狂的念頭自其心底油然而生。
“小王爺留步!”
心念至此,當機立斷,秦衛緊跑兩步追上趙禥的馬車。
“何事?”
“我有辦法救出柳兄!”秦衛煞有介事地說道,“不過此法有些兇險,但……它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