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徐廣生大驚失色,陸庭湘看似平淡無奇的一番話,卻令他心驚肉跳,汗毛倒立,“庭湘,你究竟有什么計劃?如果你想對付柳尋衣,大可在西街店動手,又為何讓我放行一批人馬進入云牙鎮?還有,你口中的‘一批人馬’究竟是多少?他們從何而來?進入云牙鎮想干什么?又為何發生廝殺?”
“廣生!”司空竹打斷炮語連珠的徐廣生,幽幽地說道,“你只需遵照公子的計劃行事,至于其他的事,你不必多問。”
“不行!”徐廣生撥浪鼓似的連連搖頭,“如果你們將我當成自家人,就向我一五一十地解釋清楚。至少……讓我知道明晚云牙鎮究竟會發生什么事?”
聞言,陸庭湘與司空竹對視一眼,臉上皆是一抹猶豫之色。
“庭湘,你的目標不單單是柳尋衣,對不對?”雖然陸庭湘一字未發,但徐廣生已隱約嗅到一絲兇險的氣息,“你的目標還有其他人?是誰?莫非是蒙古人?”
“我可以告訴你。”陸庭湘神情一稟,在徐廣生惴惴不安的目光中,直言不諱道,“明晚,我只想要柳尋衣的命,但由于種種緣由,不便親自動手。于是,我找了一位朋友幫忙,由他出手幫我解決柳尋衣。”
“幫忙?”徐廣生若有所思,“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幫忙吧?”
“不錯!”陸庭湘坦言道,“他幫我的條件是借‘行帖’和你的方便,順勢解決自己的兩個絆腳石。”
“咕嚕!”徐廣生艱難地吞咽一口吐沫,心情愈發緊張,吞吞吐吐道,“是……哪兩個絆腳石?”
“‘大宋公主’趙馨、‘蒙古河西王’按陳。”
“嘶!”
陸庭湘一語猶如雷霆一擊,直劈在徐廣生的天靈蓋,登時令其魂飛天外,魄散九霄,驚駭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廣生,我已替你安排好后路,可保你榮華富貴,前程似錦,你不必擔心。”陸庭湘知道徐廣生的心結,故而語氣一緩,好言安撫,“大宋朝廷危若累卵,遲早必亡,即便與蒙古和親亦是拖延一時,斷不可能拖延一世。因此,你繼續替大宋皇帝賣命,到頭來也是死路一條。與其玉石俱焚,不如棄暗投明,提早為自己鋪好后路。”
“庭湘,你這是……逼著我造反啊?”徐廣生心喬意怯,面無血色,“你可知‘開弓沒有回頭箭’?刺殺公主、破壞和親,必然引起宋蒙大戰……我一旦參與此事,非但沒有還轉的余地,而且會背上倒行逆施,賣主求榮的千古罵名,后代子孫也將世世代代抬不起頭……”
面對徐廣生的憂慮,陸庭湘不禁面露不屑,輕笑道:“自古‘成者為王敗者賊’,不久后大宋覆滅,又談何千古罵名?”
“是嗎?”徐廣生驀然抬首,一雙虎目直勾勾地盯著煞有介事的陸庭湘,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那你呢?你若不是擔心背負千古罵名,又為何假手他人?你若真的無所顧忌,又為何故意在明晚與均州知州一起赴宴?如此精心安排,替自己找不在場證明,難道不是擔心東窗事發?難道不是想保留自己的‘清白無辜’?庭湘,我承認自己不如你聰明,但我也不是傻子,不想被人利用,更不想……做別人的替死鬼!”
被徐廣生一語揭穿自己的心思,陸庭湘登時心頭一涼,面色漸漸陰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