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汪總帥到了!”
伴隨著一聲通報,帳簾被人高高挑開。緊接著,身披大氅的汪德臣一邊揉著惺忪睡眼,一邊哈氣連天地舒展著四肢,在殷戰的陪同下,晃晃悠悠地走入中軍大帳。
與龍羽、蘇禾等人的莊容正色不同,此刻的汪德臣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神情舉止皆十分隨意。大氅內只著一件寬松的單衣,見到忽烈后也只是稍稍拱手一拜,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一副困意未消的慵懶模樣。
然而,面對汪德臣的懶散,忽烈非但沒有半點不悅,反而親自為他斟茶倒水,幫他打發困意。
雖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足以說明汪德臣在忽烈心中的分量遠比龍羽、蘇禾等人重要的多。
“常言道‘寧肯三歲離娘,不肯五更離床’。德臣,這么晚將你找來,真是難為你了。”
忽烈與汪德臣說話的語氣和剛剛面對龍羽、蘇禾時大不相同,感覺不像是尊卑有別的君臣,更像是相濡以沫的朋友,言語輕松不乏一絲詼諧。
“常在軍中,莫說五更離床,縱使三更離床也是家常便飯。”兩口清茶下肚,汪德臣的精神漸漸清醒幾分。他心不在焉地擺擺手,好奇道,“看王爺的架勢,莫非又是一夜未眠?”
“有些事不在夜里安排妥當,天亮后豈能按部就班地進行?”忽烈自嘲道,“為了明天不亂,只能今夜不眠。”
“真是怪事。”汪德臣撇嘴道,“王爺平日夙興夜寐倒也罷了,今夜為何還在這里?”
“平日如何?今夜又如何?”
“平日王爺形影相吊,孑然一身,無事可做不妨夙夜在公。可如今不同,那趙馨……不是已經來了嗎?”汪德臣壞笑道,“中原女子多美貌,江南女子更是風情萬種。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王爺固然軍務繁忙,可有些事……再忙也不能耽擱。”
“笑話!你將本王當成什么人?”忽烈臉色一沉,故作不悅,“你以為本王是那些貪歡逐色,恣情縱欲的庸人?再者,本王身邊有殷戰他們晝夜侍候,豈能算孑然一身?”
“殷戰這些人不能算數!”汪德臣別有深意地笑道,“他們就是陪王爺一百年,我們也見不到‘小王爺’。哈哈……”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殷戰不禁面露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陪著他們嘿嘿傻笑。
“德臣此言,倒是說中本王的心思。”忽烈神情一稟,語氣耐人尋味,“我對趙馨……越看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