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鏗鏗!”
刀劍相撞,聲如炸雷,響徹在賽罕、巴音的耳中,可他們的瞳孔內仍殘留著柳尋衣和蘇禾尚未消散的身影。
“好快!”賽罕發出一道由衷的感慨,“真想不到漢人之中竟有如此高手,難怪被蘇禾視為相見恨晚的兄弟,果然非同凡響。”
瞬息之間,血影刀迅如猛虎,無極劍快似蛟龍,伴隨著柳尋衣與蘇禾延綿不絕的奇招頻頻施展,刀來劍往宛若龍爭虎斗,于天地之間風馳電掣,糾纏不休。
“快!再快一點!”
蘇禾被柳尋衣狂風暴雨般的猛攻激出無盡戰意,出刀越來越猛,力道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角度越來越刁鉆。與此同時,他仍感覺不過癮,口中不斷催促,生生逼著柳尋衣一次又一次提升自己的攻勢。
刀劍相撞,迸發出一道道閃電火星,響起一陣陣雷霆金鳴,直將遠處的賽罕、巴音震得頭暈目眩,耳朵發麻。
論骨骼經脈的千錘百煉,二人不相上下。論搏殺經驗,他們亦在伯仲之間。但內力的差距與造詣的深淺,卻實實在在地造成難以逾越的巨大鴻溝。
若非柳尋衣在月牙泉畔突破“相思斷魂劍”的大成之境,武功一夜之間突飛猛進。今夜的他根本不是蘇禾的對手,甚至連一成勝算都不敢妄言。
畢竟,龍象榜第二位與第五位的天壤之差,又豈是輕而易舉可以跨越?
然而,今夜的柳尋衣與蘇禾已鏖戰一百五十合仍平分秋色,不分上下。除其武功精進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的心中秉持著一股強大的信念,一股“只能勝,不能敗”的頑強信心。
這股信念猶如一根鋼釘深深扎進柳尋衣的心底,令他在這場比武中發揮出遠超自身的戰力,攻防交替間施展出的招式,大都是他以往交手中極少施展的險招。
所謂險招,即劍走偏鋒,出奇制勝。拿捏得當,自然可以發揮出人意料的功力,但若稍有差池,引來的災禍也必將數倍于其他招式。
柳尋衣并非求勝心切,只因他平日里信手拈來的那些打法,在蘇禾近乎滴水不漏,毫無破綻的血影刀下討不到絲毫便宜,唯有兵行險著,方有一絲勝算。
戰局愈發膠著,他們向彼此施展出的功力,由最初的三五成相互試探,漸漸提升至七八成互有攻守,再到毫無保留的十成功力,彼此幾乎形成針尖對麥芒的對攻之勢。
二人默契十足,相繼放棄被動的防守,甚至連對致命殺招的閃避也變成一種浪費,遠不如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正面抗衡來的切實痛快。
不知不覺間,這片草原的上空已被遮天蔽月的刀光劍影層層覆蓋,徐徐而至的寒風在一道道罡猛浩瀚的刀風劍氣沖擊下,衍變成錯綜復雜,四散而射的勁氣亂流,將一片又一片草原連根拔起,令青草黃泥騰空飛揚,飄蕩于天地之間,散落于方圓數里之境。
蘇禾出手如龍盤虎踞,一招一式皆是虎嘯龍吟,雷霆萬鈞。
柳尋衣揮劍似金戈鐵馬,一收一放皆是萬馬齊喑,排山倒海。
原本岌岌可危的簡陋涼棚,哪里能經受住這般肆虐,在柳尋衣和蘇禾刀來劍往的余威下,可憐的涼棚毫無意外的分崩離析,四散炸裂。
賽罕早早看出形勢不妙,迅速拽著如癡如醉的巴音一退再退,而他們原本觀戰的草坡,亦在柳尋衣和蘇禾戰至二百余合時,被刀風劍氣洞穿的千瘡百孔,夷為平地。
“柳兄弟,你的武功……遠比我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激戰正酣,蘇禾忍不住開口驚嘆,“究竟是愚兄昔日眼拙,還是你的武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