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也不知柳尋衣給悟禪灌了什么迷魂湯?竟讓這小子死心塌地,樂不思返。”緣空憤憤不平地嘟囔,“繼續下去,悟禪就該去臨安受賞封官了。”
“緣苦,你看看!”玄明從匣中拿出厚厚一沓書信,苦笑道,“這些都是武林各派送來的書信,其中十之八九與悟禪有關。有些質問我們是否已歸順朝廷。有些比較含蓄,詢問我們是不是另有計劃。另有一些比較理智,勸我們盡快召回悟禪,因為柳尋衣即將回到中原,各路人馬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時。他們擔心追殺柳尋衣時,一不小心誤傷少林弟子,與我們產生誤會。”
“緣苦,如果你在法隆寺時沒有讓悟禪參與送親,今日就不會出現這么多麻煩。”緣空抱怨道,“你就是心太善,柳尋衣看你好欺負,于是暗施詭計將少林拖下水。”
“這……不會吧?”緣苦眉頭緊鎖,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柳尋衣設計的陰謀?”
“當然……”
“不可能!”緣苦神情一稟,連連搖頭,“在法隆寺時,柳尋衣剛剛虎口脫險,根本自顧不暇,豈有精力算計我們?更何況,他抵達法隆寺時根本不知道我和悟禪也在寺中。”
“你……”
“罷了!”玄明打斷緣苦、緣空的爭執,思忖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回悟禪,只有讓他遠離柳尋衣,少林才能洗脫冤屈。如果他一直和柳尋衣形影不離,縱使我們說出天大的理由,其他門派也不會相信半個字。”
“國有國法,寺有寺規。既然此事因我而起,自該由我解決。方丈,我愿下山將悟禪帶回來領罪。”緣苦心懷愧疚,主動請纓,“倘若帶不回悟禪,甘愿受罰……”
“還是我去吧!”緣空遲疑道,“我思來想去,為今之計只有先下手為強。由我們出手解決柳尋衣,只要柳尋衣死在少林手中,一切謠言都將不攻自破……”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緣苦臉色一變,連忙勸阻,“佛門有清規戒律,柳尋衣再錯也是一條性命。你身為出家人,豈能妄生殺心?”
“我犯殺戒也是為少林的百年清譽著想,難不成讓方丈的一世英名毀于悟禪之手?”緣空辯解道,“更何況,柳尋衣謀害武林盟主,天下英雄人人得而誅之,殺他等于為民除害……”
“佛門凈地,豈容你說出這般謬論?”
“我……”
“不要再爭了!”玄明語氣一沉,不怒自威,“老衲心意已決,就讓……緣苦去找回悟禪。至于對柳尋衣痛下殺手……大可不必。我們既不參與追殺,亦不包庇袒護。至于柳尋衣究竟是生是死,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方丈英明!”
“緣苦,此次下山只需帶回悟禪,其他的事萬萬不可插手。”玄明耐心叮囑,“而今,武當、昆侖、青城、峨眉、崆峒、陸家、唐門以及江湖中的各路豪杰,無不對柳尋衣虎視眈眈。一旦他在中原現身,勢必招至四方云動,八面來襲。值此關鍵時刻,誰接近他都不會有好下場,少林因悟禪的貿然行事現已麻煩纏身,故而絕不能再招惹非議,老衲……實在不想蹚這趟渾水。”
其實,玄明的最后一句話另有所指,他早就知道洛天瑾的死與清風、凌瀟瀟皆有牽連,絕非柳尋衣一人之過,因此才不愿蹚這趟渾水。
“方丈放心,貧僧知道該怎么做。”
“事不宜遲,你即刻下山,勢必趕在天下英雄動手前帶悟禪遠離是非之地。”
“緣苦領命!”
……
七月二十六,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