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準。”丁傲苦笑道,“若以當年在天山時的武功判斷,柳尋衣和唐阿富應該相差無多,當時的唐阿富絕不是蘇禾的對手。如此想來,柳尋衣與蘇禾應該有些差距,縱使他這些年武功精進,可……”
“可打贏蘇禾仍讓人難以置信,是不是?”金復羽接話道。
“是。”
董宵兒似乎不認同丁傲的推論,狐疑道:“但從上次武林大會的表現來看,柳尋衣力挫龍象山四大護法之一的‘無道神僧’,足見其武功進步絕非一星半點。”
“可是……”
“畢竟是洛天瑾的‘愛徒’,焉能沒有進步?”金復羽興致索然地擺手打斷丁傲與董宵兒的爭執,“罷了!我現在更在意蒙古對大宋的態度,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家,眼下卻因為一場和親變成如膠似漆的親家。忽烈連云牙鎮的事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足見他有意與大宋修睦。對我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塢主所言甚是。”丁傲沉聲道,“依老朽之見,此事并非柳尋衣扭轉乾坤,根本是丁輕鴻辦事不利。”
“不錯!如果他早些除掉趙馨,豈有今日的麻煩?”冷依依連聲附和。
“連陸庭湘都在蒙古人手里吃了虧,更何況丁輕鴻?”金復羽不以為意地笑道,“忽烈何許人?眼睛一瞪都能將丁輕鴻嚇的半死,縱使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在漠北刺殺忽烈的女人。”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宋玉慍怒道,“當初塢主就不該相信他……”
“咳咳!”
冷依依輕咳兩聲,令宋玉意識到自己失言,神情瞬間變的惶恐,聲音更是戛然而止。
“柳尋衣幾人結伴而行的消息,是不是丁輕鴻透露給清風的?”金復羽深深看了一眼心慌意亂的宋玉,再度將話鋒轉向丁傲。
“不是。”丁傲篤定道,“丁輕鴻離開漠北后,晝夜兼程趕往臨安,根本沒工夫向清風告密。即使他想對付柳尋衣,也會通過朝廷,而非武當。更何況,他已拜在塢主麾下,豈敢吃里扒外?”
“有意思!”金復羽眉頭輕挑,似笑非笑,“這個柳尋衣……本事不大,闖禍不小,他在江湖上嶄露頭角不過區區數年,結下的仇家卻比我們任何人都多,而且個個都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先有神秘人偷偷向武當告密,緊接著清風一反常態地親自排兵布陣。呵,無論他們事先認不認識,在對付柳尋衣這件事上卻是同仇敵愾,毫無保留。”
“那丁輕鴻……”
“告訴丁輕鴻,江湖上的事讓他不必插手,我自有辦法應對。”金復羽眼神一動,思忖道,“當務之急,是讓他幫我監視朝廷的動向。云牙鎮的事,雖然蒙古人不再追究,但畢竟死傷慘重,而且丟失十車陪嫁,料想大宋朝廷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的是……朝廷或已知曉云牙鎮的血案是我們釀成的,萬一追查下來……又是一樁麻煩。”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塢主的擔憂不無道理。”董宵兒應和道,“云牙鎮當夜,黎海棠一直隱藏在暗處,他無疑是最大的隱患。”
“對于黎海棠……老朽深感奇怪。”丁傲提醒道,“龍象山與柳尋衣一向沒有交情,而且雙方在潁川時曾因潘初八結過梁子,本應是水火不容的對頭,為何突然化敵為友?若說其中沒有蹊蹺,打死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