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無外乎兩種可能。”金復羽幽幽地說道,“一者,柳尋衣和云追月之間存在鮮為人知的瓜葛。二者,云追月不服清風做武林盟主,因此借柳尋衣之手故意和他作對。”
“還有一件怪事……”丁傲稍作思量,再度開口,“如今,清風親自干預對柳尋衣的追殺,江湖中除龍象山和絕情谷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顧外,其他門派幾乎都要給武林盟主三分情面,甚至連與柳尋衣交好的河西秦氏都要逢場作戲,裝裝樣子。唯獨湘西騰族……至今仍一言不發,按兵不動。騰三石一向深明大義,顧全大局,縱使他心里不服清風,也不至于鬧的如此僵硬。老朽認為……此事也有古怪。”
“自從數月前騰三石向天下英雄宣布,他與絕情谷主蕭芷柔是失散多年的父女后,湘西騰族對武林大事的關心越來越少,騰三石更是對江湖恩怨不聞不問,一心只想與自己的女兒共敘天倫。”董宵兒輕蔑道,“看來騰三石真的老了,心氣也大不如前。”
“我看未必!”宋玉思忖道,“騰三石雖然年邁,但蕭芷柔卻春秋鼎盛,更何況她身后還有一位癡心錯付的云追月。倘若湘西騰族與絕情谷、龍象山合而為一,憑騰三石、蕭芷柔、云追月的城府、武功及勢力……足以在江湖中另起一派,一躍成為武林中的超然大宗,其地位如同當年的歸海刀宗,于整座江湖一枝獨秀,無出其右。到時,莫說眼下的各門各派無法與之匹敵,縱使清風以武林盟主之名號令群雄,怕也只能與他們平分半壁。此一節……我們不可不防!”
“宋玉此言,是我今日聽到最有見解的一番話。見微知著,觀往知來,說的好!”
“謝塢主謬贊!”
金復羽毫不吝嗇地大贊溢美之詞,令惴惴不安的宋玉頓時踏實許多。
“自從我得知騰三石與蕭芷柔是失散多年的父女后,便派人暗中監視絕情谷與騰族,他們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們的耳目。”金復羽一邊用錦帕擦拭嘴角,一邊向宋玉問道,“對了,你剛才為何慌慌張張?”
“塢主,這是今晨傳來的密報……”
“不必看它,我聽你說。”
金復羽將桌上的密函隨手一扔,從而朝丁傲輕輕揮手,示意其落座。他自己卻悠悠起身,閑庭信步般向圍欄走去。
“遵命!”宋玉有條不紊地回稟,“這幾日,江湖中有不少人聲稱自己見到柳尋衣,并有一些人揚言將柳尋衣綁送賢王府……”
“等等!”冷依依黛眉微蹙,匆匆打斷,“你說江湖中有不少人見到柳尋衣……這是什么意思?究竟有多少人見到?又有多少人將柳尋衣擒下?”
“更奇怪的在后面。”宋玉哭笑不得地答道,“這些聲稱見到柳尋衣的人,大部分相互矛盾。有的是在同一天,不同的地方察覺柳尋衣的蹤跡,有的是在同一個地方,不同時間發現柳尋衣的下落。”
“這……”
宋玉此言,不禁令冷依依、董宵兒啞然失色,面面相覷。
丁傲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金復羽處變不驚,優哉游哉地眺望著閣外的江景。
“如我所料不錯,那些人見到的柳尋衣……八成不是真的。”丁傲在心中快速盤算,斷斷續續地揣度道,“換言之,有人不希望柳尋衣落難,因此用障眼法……替他消災擋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