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的后果,遠比云牙鎮一場“小小的風波”嚴重的多。
因此,錢大人寧肯讓云牙鎮的血案不了了之,真相永無天日,也不會讓徐廣生牽扯進去,更不會讓西府受到一絲一毫的拖累。
商議作罷,二人又閑聊幾句,而后在錢大人的親自相送下,秦衛率人離開樞密院。
“大人,秦衛是否答應替我們解決柳尋衣?”
白錦撐傘站在錢大人身后,深邃的眼眸忽明忽暗,凝視著暴雨中漸行漸遠的馬車,似乎另有所想。
“秦衛對柳尋衣……多少有些義氣。”錢大人雖未正面回答,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怎么?他敢忤逆大人的命令?”
“不!”錢大人幽幽地說道,“是本官細細琢磨后改變心意,讓秦衛對付柳尋衣……未必水到渠成,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因此,我今天并未強人所難。”
“那柳尋衣……”
“柳尋衣不過是一只微不足道的魚餌,死是他的最終歸宿。如何讓他死的更有價值,才是你我應該考慮的問題。”錢大人將手緩緩探出,任由一滴滴冰冷的雨水拍打著自己的掌心,沒來由地說道,“金劍塢,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金劍塢?”白錦眉頭緊鎖,思忖道,“上次,皇上派人并未查到橫山寨的藏兵,要不然……我再派人去一趟?”
“不必了!”錢大人蔑笑道,“如果由朝廷去查,縱使派一千個、一萬個欽差,結果都是一樣。解鈴還須系鈴人,如今的金劍塢,畢竟打著‘江湖’旗號興風作浪。”
“大人的意思是……讓清風對付金復羽?”
“清風此人一向自命清高,如今好不容易有求于我們,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大人所言極是!”白錦似懂非懂地緩緩點頭,“以柳尋衣為餌,讓清風和金復羽狗咬狗,我們則可坐收漁利。可清風是只老狐貍,斷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如果我們一直吊著柳尋衣不殺,難保他不會生出異心。”
“誰說不殺柳尋衣?”
“這……”白錦一愣,愈發糊涂,“借秦衛之手除掉柳尋衣是最好的辦法,事后可以將一切麻煩推到秦衛身上,說他嫉賢妒能,擔心柳尋衣搶走自己的位子,因此先下手為強。畢竟,柳尋衣剛剛在漠北立下大功。無論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動他都會招來諸多非議,民心不可欺啊!”
“這也是皇上對柳尋衣遲疑不決的根本原因。誅殺功臣,必會引起天下士子的口誅筆伐,對朝廷顏面的損失必將不可估量。因此,欲殺柳尋衣,必要師出有名,且名正言順。”錢大人沉吟道,“我現在還不想舍棄秦衛,因此……容我三思。”
“秦衛他……”
“不必擔心,此子野心勃勃,一心想借我上位,故而三五年內不會對我有異心。”錢大人的眼中精光閃爍,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笑意,“切記!那個蘭綺……你要好生調教,謹慎利用,她是我們未來牽制秦衛的一顆重要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