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密令,讓我們暗中監視柳尋衣的一舉一動。”黑衣人眼神一寒,一字一句地說道,“等他行刺樞密副使后,無論成敗,只要他活著……我們就要找機會斬草除根,相爺不喜歡授人以柄。”
當黑衣人說出這番話時,余光不經意地瞥向心神不寧的馮天霸,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今夜最好的結局是柳尋衣和樞密副使同歸于盡,省的我們出手。”黑衣人凝聲道,“但萬一事情有變,我們就要不惜一切手段解決柳尋衣。你們剛剛也說過,此人是一心求死的瘋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從他私放潘家四人足可窺見一斑。如此反復無常,不受控制,相爺豈能安心讓他活在世上?”
……
星月歸隱,夜深人靜。
亥時,漸入夢鄉的秦衛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徹底打破天機閣的寧靜。
“何人?”
“回稟侯爺,是……”
“是我,白錦!”
未等屠龍回稟,白錦粗獷的聲音驟然響起。
秦衛眉心一皺,先看看身旁沉睡的蘭綺,又看看門外憧憧人影,眉宇間浮現出一絲不悅之色。
“何事?”
“奉錢大人之命,有事與秦大人相商。”
聞言,秦衛眼神一變,匆忙起身的同時將床簾垂下,而后快步上前打開房門。
一見秦衛,白錦再也顧不上屠龍、屠虎的阻攔,一把攥住秦衛的胳膊,火急火燎地闖進房間。
“侯爺,白大人他……”
“沒事,你們在外邊守著!”
秦衛朝滿臉尷尬的屠龍、屠虎輕輕點頭,示意他們不必干涉,同時在不經意間甩開白錦的手,一邊整理著褶皺的衣袖,一邊優哉游哉地走到桌旁替自己斟一杯茶,漫不經心地問道:“三更半夜,白大人因何事如此著急?”
“眼下還有什么事比柳尋衣更重要?”白錦沒好氣地說道,“昨天發生在景云館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一聽到“柳尋衣”三個字,秦衛平淡如水的眼神悄然一變,端起茶杯的手硬生生地懸停在半空,整個人好似瞬間僵固一般,愣愣地站在桌旁半晌沒有任何反應。
“景云館的事……我不清楚。”秦衛心不在焉地喃喃自語,“下面的人本想告訴我,但……我不想聽。”
言罷,心亂如麻的秦衛將手中的茶水囫圇吞下,而后“咣啷”一聲將茶杯扔在桌上,語氣頗有不耐:“我與錢大人有言在先,有關柳兄……柳尋衣的事,我不想插手。”
“此一時、彼一時,眼下事情有變,錢大人不得不讓我找你幫忙。”
“出什么事了?”秦衛眉頭一挑,試探道,“難道皇上沒有下旨降罪?”
“問題不是皇上有沒有下旨,而是柳尋衣肯不肯奉旨……”
白錦三言兩語將昨日發生在景云館的事告訴秦衛,令其大驚失色,瞠目結舌。
“你說柳尋衣他……膽敢忤逆圣旨,挾持小王爺潛逃?”秦衛難以置信,“這……這怎么可能?”
“事實如此,何需解釋?”白錦憤懣道,“眼下,不僅柳尋衣下落不明,甚至連我們精心設計的‘引蛇出洞’也被東府攪局。今夜,錢大人被皇上急召入宮,極有可能與柳尋衣潛逃有關。剛剛在宮門外,錢大人對我千叮萬囑,定要第一時間找你商議對策。”